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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次沉默。
过了好一会,就当夏雪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,他突然反问她,“你呢?应该不是跟家人住在一起吧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跟家人住在一起的女孩子多数没你这么自由,夜不归宿几乎是不可能的。”
夏雪沉默了几秒说,“好吧,你答对了。其实我没有家人,从好多年前开始,就只有我一个人了。”
这倒是令陈文铮有点意外,但他不会安慰人,过了一会儿他说,“不好意思。”
夏雪在黑暗里无奈地笑了笑。记忆的闸门就这么被一个不经意的话题打开了,其实她很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,甚至连母亲的脸她都有些记不起来了,好在她还记得父亲的样子。
她不愿意去回忆那些,并不是不想念,只是她害怕再看到那段日子,那时候真是太苦了。
夏雪的母亲在她8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,医生说需要肾脏移植。比较幸运的是,没有费太大的周折就找到了与母亲配型成功的肾源,但是费用高的吓人。
在夏雪的印象中,那是兵荒马乱的一段日子。父亲不计代价四处筹钱,这期间也有人劝他放弃,说,“就算手术成功了,手术后一年的成活率是90%,可五年的成活率就降到了5%。”
然而父亲说什么也不放弃。他说,“只要人还在,就有希望。”
后来终于筹够了钱,母亲成功换了肾。可是她只是那幸运的90%,却没能跻身那幸运的5%。
巨大的债务也没能挽救母亲的生命,后来在夏雪10岁生日来临前的一个晚上,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们。
当时的夏雪难过极了,她想象不到她最最依赖的人彻底地消失会是什么样的情形。她不停地哭,哭到嗓子都哑了也没能唤醒沉睡中的母亲。
母亲离开后,夏雪和父亲相依为命。但是父亲并没能给夏雪一个安稳的生活,他那点微薄的收入还不够还债,那些年父女俩的日子过得极为艰苦。
有一年冬天,夏雪突然发起高烧,吃了两天的感冒药却一直没能退烧。那时父亲吓坏了,连夜蹬着三轮车送她去医院。
后来夏雪被诊断为肺炎,她还记得当天值班的医生是一个年轻漂亮的阿姨,她毫不客气地斥责父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