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衣道:“俞流?”
他嗯了声。
卿衣说:“礼尚往来,你也该叫叫我。”她说,“我还没听你叫过我名字。”
俞流沉默片刻。
卿衣擦完身,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,好整以暇地看他。
——他会怎么叫?
和上次任务一样,她到现在都没说过她叫卿衣。
许是卿衣目光过于期待,俞流缓缓开口道:“……卿卿。”
这一声喊得有些生涩,也有些迟疑,显然他并不确定他这么喊,她可会高兴。
不过喊出来后,他仿佛确定什么,又喊了遍:“卿卿。”
这回喊得很熟练,也很坚定。
卿衣笑得更动人了。
她就知道,这俞流还是左知年扮演的。
同样她也没猜错,左知年在屏蔽记忆前,果然给自己下了足够的暗示,只为记住她的名字。
“俞流,”卿衣问,“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俞流沉默。
但很快,他点了下头,承认了。
卿衣问:“你喜欢我什么呢?”
俞流答:“我也不知。”
卿衣手正撑着下颚,闻言指尖点了点脸颊。
她大致还记得最初问左知年这句话,左知年回答说不知道。到得现在,居然也还是不知道。
这个人可真是……
“圣主出来,我得回去了。”卿衣把洗干净的帕子还给他,“三日后再见。”
“好。”
俞流立在泉眼边,静静望着她离开。
眼见她马上就要走出他所能看到的范围,忽然的,她回过头来,远远地冲他一笑。
刹那间,怦然心动。
……
卿衣回到住所。
她打算换件衣裳再去见圣主,谁知刚推开房门,前不久还一墙之隔的人,正正坐在她房中。
大约他仍处于发病状态,披头散发着,形容有些狼狈。寸许粗的铁链加身,细看能发觉铁链尾端呈现出不自然的断裂,以卿衣的眼力,那应当是被生生震裂开的。
卿衣默然止步。
她看着圣主,圣主也在看她。
换作寻常人,遍寻不到她,又在房里等了这么久,正该问她去哪了,然而圣主第一句话却是:“明乐,你身上……”
卿衣微微一皱眉。
圣主一下便住了口。
他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