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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半年,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锦绣绣坊有个顾娘子,一只绣花针能绣得出神入化,将假的花绣得跟真的一样。而且,绣布的两面居然是不同的花色,让人惊呆。
而丞相夫人让我绣了一个正面花开富贵,背面高山流水的绣屏,在皇后寿辰进献了进去,皇后非常喜欢,凤口一夸:“真当得天下第一绣。”
我出名了,在京城,谁见了都恭敬地叫我一声顾娘子。
我再也不是当初拘在陈家小院里埋头绣花赚钱的陈家娘子,陈十安的夫人,陈忠的娘亲,我只是顾瑶,顾家娘子,天下第一的绣娘。
本以为,我和陈家父子再也不会见面,也不会再有交集。没想到,陈十安居然进京了。
陈忠寻到了绣坊来,他穿得一身布衣,衣襟上居然有补丁。进到绣坊,伙计看他也不像买得起绣品的人,但还是问他找谁。
他说:“我来找我娘。”
伙计:“我们这里的绣娘年纪,应该都不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才是。这位客人是不是找错了地方。”
正说着,我带着丫环从外面进来,伙计迎上来帮我拎过东西:“顾娘子来了。”
陈忠从旁边扑过来,一把抓住我的手:“娘,你叫忠儿找得好苦啊。”
我轻轻退后一步,打量着他,以前生活虽然贫苦,便也保持着干净体面,现在是连体面也不要了。
陈忠眼巴巴看着我:“娘,你回家吧,你不在家,家里都乱套了。”
我轻挑了眉:“不是有素娘在吗?她知书达礼,做你的娘亲,你应该很满意才是。”
陈忠:“呸,”了一声,说:“我们都被骗了,那个素娘,和爹刚成亲还贤良了几日,结果才知道,她不会做饭,不会浆洗衣物,而且,花钱大手大脚,我们家那点银钱,本来是全家一个月的开销,结果,她居然拿去买了胭脂,让全家人吃了一个月的咸菜窝头。”
那个素娘嫁给了富商,虽然商人身份低,但是却有钱,素娘是一直过着娇贵的生活,十指不沾阳春水。
富商在生意失败家产败空后,一贫如洗,素娘不由分说地和富商和离,偷偷卷了首饰上京投奔亲友,结果亲友早已不知去向,她正慌的时候,遇见了的陈十安,青梅竹马,一看便要做官的陈十安,素娘立刻眼泪哗哗地扑进了他怀里。
素娘做了陈十安的妻室,想着做官夫人的美梦,他们却不知道,如果朝中无人,有些人等官位空缺都要等上好几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