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人站在门口,正午的阳光从门外洒进来,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形。
明明已经有金色的阳光渲染,他的面色却仍然十分苍白,一双黑亮的眼睛里仿佛汪了一层水光。少年人淡色的嘴唇紧抿,扶着门框的细白手指一用力,单薄细小的骨节就突出来,仿佛要突破那薄薄的一层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。
看起来又脆弱又精致,十分惹人怜爱。
景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,向前迈了一步。
视线里出现的衣角打断了白琰的思绪。他一看见景云脸上很是欢喜的模样,立刻站起身,三步并两步地就走到了席和光的面前,高大的身形几乎把门口的少年给遮了个严严实实,打断了寝室内窥探的视线。
席和光垂下眼睛,不去看白琰和景云称得上微妙的互动,只低声道:“我来找你,你跟我出来一下。”
他说完,就转过身,穿过宿舍门前的走廊,看样是要往楼下去。
白琰感觉席和光的状态有一点不对。
之前半天,对方总想找他,面上总是露出想和他在一起的小心翼翼和期盼的模样。
现在,这些都没有了。
而自己被抓包说了席和光的坏话,虽然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,但是席和光听见的却不是这样。
白琰此时心里虚得慌,也顾不上之前不断给自己建树的“要冷静一段时间想想”的想法了,连忙拔腿追了上去,跟着席和光来到宿舍楼前的小树林里。
此时来来往往食堂的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,阿姨们开始收捡食堂的餐具和垃圾。道路上人也很少,在小树林里不用担心谁突然路过,会往这里看几眼。
席和光站定,他深吸一口气,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看向跟过来的人:“白琰,你今天,是不是因为顾清寒在生气?”
少年人的话说得有点磕巴,他一双眼睛自下而上时不时偷偷看自己一眼,话语里带着点小心翼翼。
他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生气,这一点很好。
因为这就是白琰想要的效果。
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爸爸,妈妈身体一直不好。等到他有意识,有记忆,能够感知外界情绪的时候,家境已经很不好了。
因此白琰从很小的时候开始,就已经学会放弃那点可笑的自尊,配合着邻居和资助人怜悯的目光,学会在学校大声表明自己的贫穷,在班会上比惨,以此来争取学校和社会的补助,好让自己能有钱上学,让妈妈的病有钱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