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抹怜惜都消失殆尽:若不是因为她,皇上不会一意孤行,落得像宋仁宗一般被朝臣非议,后世诟病的结果。
没有哪个婆婆能够容忍媳妇是祸害儿子的妖精。
即使恭肃明德一世的太后,也一样不忍怪责自个儿的儿子,只把心里的这腔怨气冲着孙清扬。
因此,小太子虽然是皇后的亲生骨肉,母子却只能偷偷相见。
因为这个,坤宁宫的人,都特别注意小太子的动静,只要小太子离了慈宁宫的地界,就会禀知孙清扬,设法让她见上儿子一面。
这个乳娘,是苏嬷嬷花了许久时间买通的,每当乳娘带小太子出来的时候,孙清扬就能远远地看一看。
先前她曾忍不住,强行从慈宁宫的人手里抱走太子,结果,太后也不和她理论,只将那批侍候太子的,人人杖责二十大板,赶出宫去。
在那以后,慈宁宫的人再没有敢给坤宁宫通融的,这回的这个乳娘,还是苏嬷嬷再三说,皇后娘娘绝不会走到跟前和太子亲近,只是远远地看几眼,许了重金,还给乳娘家里头买了个宅子,两百亩地,才买通的。
看着乳娘抱着小太子在垂丝海棠下站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,孙清扬又心疼起来:“太阳大,叫她抱回去吧,别把太子晒坏了。”
苏嬷嬷忙派人给那边扬了扬帕子,三起三落。
过了一会儿,乳娘就带着内侍、宫女们抱着小太子回慈宁宫去了。
孙清扬仍然痴痴地看着小太子刚才玩耍的地方,半晌方道:“嬷嬷,本宫瞅着祁镇似乎长胖了一些,你有没有看见,他那小脸,圆了点,看来在母后身边,他的日子过得很快活。”
苏嬷嬷知道孙清扬这是事事都往好里想,尤其是小太子,更是听都不敢听到他有半分不好,也在一旁笑道:“可不是嘛,老奴听慈宁宫的人说,太后对小太子疼爱有加,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上怕丢了。太后从前对子女甚严,即使是她最疼爱的嘉兴公主,也多是以大礼相待,平日里不假辞色,少有私情。老奴这么多年,也不曾见她待哪一个皇子或公主如此上心,小太子在太后娘娘那边,娘娘大可放心。”
孙清扬喃喃道:“母后贤淑明德,天下闻名,祁镇抚养在她的膝下,本宫有何不放心的?本宫只是想祁镇,好想抱抱他,摸摸他的小脸,亲亲他的小手……”话未说完,已经掩面而泣。
此时,她不再是六宫里端庄淑睿的皇后,也不是朱瞻基敏慧貌美的妻子,只是一个软弱无依的母亲,哀哀戚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