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如今就只剩下一个问题:如果赵范有外援,他的外援是谁,目的又是什么?我在屋子里踱步,到最后都走累了,干脆倒在榻上瞪着屋顶的大梁苦思冥想。
会是江东么?步骘还是来了?可是赵范完全没有试图在郴县城中玩花样,而是千方百计就带着妻子和两个家人出城。若是他和步骘串通一气,倒是用自己的家丁部曲和步骘里应外合更容易吧?更何况他去的是偏僻的南山小城。那里能有什么?我翻身而起,展开地图细细地看。南山在耒水源头的东岸四面八方都是山,地势也不低。四面八方的城镇也都很远。南山以南只有一座曲江城,坐落在北江上游的东岸,离南山大约直线距离五十来公里,和郴县差不多。
等等,北江…?曲江城——北江——可直通番禹!
我惊得猛地坐了起来,只觉背后冷飕飕的。我忙叫来王子平,仔细询问曲江的城防,粮草,军备的状况。
他告诉我,“曲江小城,无甚人马;上次与赵将军查访,记得只有两百士卒,并十数条小船,存粮倒是颇丰。”
“赵范可以叫开曲江城门么?”我忙追问道。
“堂堂一郡之守,自然可以进城,”王子平说道。
“啊”我又是气忿,又是懊恼,忍不住骂了一句;一旁的王子平显然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深呼吸,深呼吸。我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恐惧,思考了许久,这才说道,“不行,宁可是我想多了,也不能出问题。王先生,能不能麻烦你尽快派人到曲江城;告诉曲江的守军,马上开始闭门,出入的人必须详查。若是赵范到了曲江,绝对不能放他入城!叫他回南山或者郴县;若是他不走,格杀勿论!”
“这…”王子平吃了一惊,好半天才犹豫地点头。
“还有,让去曲江的人带只信鸽;若有紧急状况,马上飞鸽传书报告我!”我又嘱咐了一句。
坏消息来得何其快矣!鸽子是八月初五飞到郴县的,带来一封写在破布上,字迹潦草无比的书信。信上说,我们派出的信使到晚了一步,如今曲江城大门紧闭,城楼上没有任何旗帜,似乎已经更主了。他们从城外百姓那里了解到,赵范八月初就到曲江了;接着八月初四晚上就有一队打着“陆”字旗号的队伍出现,看上去有“成千上万”的人。城门开了,恭恭敬敬地将兵士请进城中。接着曲江就城门紧缩,再无音讯。
读完这封信,我整个人都傻了,仿佛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,一时间只觉得心脏大脑全部都冻住了。我站在那里,整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