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隔壁桌几个年轻女郎都支着耳朵听,边往这边瞧边窃窃私语,笑声都不遮掩一下的。
明月红着脸,还是笑着喂了庄哥儿吃果子,隐约听见边上的谢琅玉也在笑,他过了一会才道:“我下次大点声。”
长辈们又笑,叔祖母无奈地一摊手,又摆手不讲话了。
明月还把这小舅舅抱起来为了两口吃食,边上有小孩过来推推搡搡,庄哥儿就哒哒哒地跟着一个小郎君跑远了,丫鬟们跟在后边追,一会就没影。
明月怕小孩这样跑着撞着人摔着了,叫嬷嬷把他们领到院子的宽敞地方玩去,再瞧到席上来,就发现席上的氛围同方才不太一样了。
叔祖母头发几乎全白,衣着素雅整洁,年纪这样大了,仪态气质比一些年轻女郎都好,讲话也慢条斯理的,等旁人都笑完了,她这才放了筷子,语气柔和道:“庄哥儿都这般大了,再过两年,定亲都定得了……那偏支偏房里头,不讲枝枝都硕果累累,可百年以后,却也是有人供养的……我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了,可我瞧着大郎你呀,我这心里啊,怎么也松快不起来。”
叔祖母边讲,边有些忧愁地望着谢知。
边上几桌还在热闹,这桌上却渐渐安静了,叔祖母辈分大,在族中很是有些威严的,现下虽还带着笑意,旁人却不敢跟着笑闹了。
谢知一脸惭愧,又不好敷衍叔祖母,放了筷子,便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。
大谢氏也一下听就懂了,心里直泛苦,瞧了一眼边上的谢知,见他面色沉郁,只得自个出头,强笑道:“叔母,长兄如今衙门里繁忙,望舒也年纪大了,他哪里顾得过来啊……且,不是,还有正哥儿吗?”
今个正哥儿也来了,大谢氏正想叫人去把他抱来。叔祖母却摆摆手,看着谢知笑道:“别拿这样的话来搪塞老身了,我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,嫂子就更不必讲了,如今清醒的时候少,但我只要一见着她啊,她提起大郎君的婚事就要落眼泪,后悔当年娶了那家的女儿……她一把老骨头了,难受也只得自个流泪,不好讲话,我瞧见了却不能装作没瞧见……今个,你就在这,给叔母一句准话,也给你母亲一句准话,你这大房,你日后就打算过继了?不娶继室,不给嫡支留个后了?”
谢知的事情族里早就不满了,先前是有个更紧要的谢琅玉在前边,这下谢琅玉成婚了,谢知就更招眼了。
世家名门,家中嫡支独一个女郎,家长常年叫一个外嫁的姑奶奶帮着打理,讲出去旁人都是要笑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