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意那张美而病态的脸。
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垂下,只掀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,整间屋子笼罩在昏暗的光里。
夏曼意拍完《镜花水月》后,她就爱上了民国风格。
朱金色的丝绒沙发,湖绿色的雕花椅子,桌上摆放着琥珀色的琉璃花瓶。灰黑色的留声机,咿咿呀呀地唱着。
夏曼意穿着织锦缎旗袍,她低头认真看着剧本。
旁边的经纪人问了一句:“你很久没有去看祁寻了,不想见他吗?”
闻言,祁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沉默了几秒。
“忽然提他干什么?”夏曼意轻轻拧眉,“他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经纪人说:“祁寻来找过你好几次了,你总该见他一面吧。”
祁寻紧紧盯着夏曼意,手死死地攥紧。
夏曼意慢悠悠翻了一页剧本,嗓音落在空气中:“如果我当初没有拍那部电影……”
她的表情又轻又淡。
“或许我根本不会生下他。”
那一瞬,祁寻的心口浮起细细密密的疼痛。
“对了……”夏曼意看向经纪人,她眼底忽然燃起了明亮的光,“之前我念的台词你觉得怎么样?”
里面的谈话仍在继续,祁寻有些茫然地低头。
蛋糕盒子上那道细细的丝绳,不知何时,已经深深地嵌在了他的掌纹上。
他的双手修长洁净,却勒满了道道血痕。
祁寻近乎慌乱地松了手,蛋糕盒砸在地上,他怔怔地看向门口。他看见夏曼意终于偏头,投过来一个冷淡的眼神。
那张病态的脸,漂亮得不近人情。
然而,夏曼意很快就垂眼,又翻了一页剧本。
祁寻终于明白,对于他这个儿子,夏曼意没有喜欢,更没有厌恶,从头到尾只有漠视。
……
祁寻沉浸在回忆里太久,他脸上血色褪尽,额间冷汗涔涔。
一双桃花眼此时痛苦地眯着,他修长的手紧紧扣着前边的椅背,苍白尽显。
蓦地,他摔倒在地上,修长的腿单膝跪着。
无边无尽的黑暗向祁寻涌来,仿佛旋涡一样,几乎要吞没他。
他膝盖抵在坚硬的地面上,硌得生疼。
祁寻却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,他死死地按着椅背,指甲几乎要沁出血来,也不肯放开半分。
他望着记忆里遥远的夏曼意,哑着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