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琢玉道:“但是她见了儿子之后,又去单独进了江心远的房间。”
黎江往后翻照片的手顿了一下,很快又按了下一张。
照片上的女人和江心远在房间里说话,甚至还拥抱在一起,姿势亲密,完全不是一个小叔和嫂子该有的样子,更像是情人。
“她年纪大了,又逃亡了五六年的时间,人老色衰,为什么还能单独和江心远见面?”黎江一字一字慢慢说着,眼睛盯着手机上的照片,隐隐浮上血色。“那么她必然和江心远之间有什么联系,一定有一个江心远非见她不可,几年甚至以后几十年都断不开的联系。”
黎江抬头看向陈琢玉一双眼睛已经多了血丝,看起来暗红可怖,哑声道:“江彭亮,去查查他。”
“好。”
陈琢玉看着他有些担心,拿了药出来给他,这是刁明山给的,黎江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受到刺激会突发的身体状况,他一直努力控制情绪,但是今天晚上,已经超出了他控制范围之内。
黎江把药吃了,闭了一会眼睛,眼里的血丝慢慢退了些。他缓缓抬头又看着窗外:“我其实以前一直在猜,或许我不是他儿子,或许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。”
“我让刁叔去做过亲子鉴定,很可惜,我和他是亲父子。”
“但是我没有做过他和江彭亮的。”
“你说好不好笑,我今天就站在他面前,他完全没认出我,对着我笑,跟我说恭维的客气话,对着一个陌生人就为了钱可以放低姿态去讨好巴结……如果他知道是我,恐怕就要变一副脸色,但对着外人他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,对着那个‘侄子’可以大方地拿出全部,他让我恶心。”
“我身上流着的血也让我恶心。”
对着陌生人可以,但是对着亲生儿子就不行,明明都是一样的人,一样的事。
仿佛有血脉加持,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掠夺。
令人齿冷。
陈琢玉面上露出几分担忧神色,上前弯腰扶起他,低声道:“你需要休息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黎江刚吃下的药有些副作用,头疼症隐隐发作,陈琢玉来扶起他的时候,他没有推拒,跟着从后面小花园的门出去上了车。
等离开了公馆和那些喧嚣,黎江也只略微好了一点,江心远过去和现在的面孔交替出现,让他眉头紧皱。
陈琢玉低声道:“今天,那边送来了一幅画。”
黎江头痛欲裂,哑声道:“什么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