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上的路塌了一截, 乱糟糟的全是泥水,怕婆子把人摔了,明祁不放心, 便又把明月背起来了。
脚下湿滑,明裕便走得很慢,一步一步, 脚□□都艰难。
眼见这一段路走过了, 明月轻轻松了口气。
明裕步子走得稳,少年的肩膀却还是单薄,她总是有些怕摔下去。
几人走到了平坦的位处,明月才敢出声, “表哥,山上的人都走了吗?”
明裕想了想,道:“走了一半吧,但如今山路不好走,许多人等着路修好,便还留在山上,也有留下帮着寻人的……赵侯如今也还守在山上, 正四处寻谢表哥的踪迹。”
明月, “这样啊……”
明裕没细讲,怕等会有人问起,便同明月细细地对了她这几日经历,想了一番说辞叫明月记好,末了又道:“若是有答不出来的, 只管含糊着讲, 或讲忘记了。”
明月认真点头, “我都记下了。”
明裕没走往常走的路, 他同婆子换着背明月,多走了小半个时辰,围着山顶绕了个半圈,几乎没碰见人,就这样进了自家的院子。
明家这几日日子不好过,山上的人都没走。
三舅舅任官的位处就在山后,谢氏前几日连夜写信递了消息,他便也带了人上来找。还有几家交好的下仆,如今挤在一个院子里,俱都面色疲惫。
明裕背着明月进去了,一大家子都连忙围过来,谢氏立刻把院里的下人都清出去了,只留几个亲近的伺候,把门关了,引着人进了抱厦。
明裕小心地把明月安置在了抱厦中,自己就安静地坐到一边,给剩下的人腾了位子。
谢氏迎着坐在明月身侧,她瞧着憔悴的许多,眼眶发红,不住地打量明月,揉捏她的手脚,低声道:“我的天爷啊,我这可真是跟你一齐死了一回。”
明月眼眶一红,反去安慰她道:“您这是讲什么话,我们都平安了,您该高兴才是……”
谢氏擦了擦眼角,仔细地翻看明月裸露在外的皮肤,哽咽道:“咱们赶紧下山去,得找个大夫仔细瞧瞧……这样多的伤,也不晓得严不严重,留疤了该如何是好……”
明娇明淑两姐妹候在一旁,俱都眼下青黑眼眶通红,心中却重重地松了口气。她们先前是叫土匪惊着了,后又是明月失踪,跟着惶惶了数日……这几日一旦有人翻找到尸体,消息传来,家中都要惊惶许久,两个女孩更是害怕,确认不是后才能松口气,因而都十分疲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