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3月14日,凌晨,那天我和陈精典值夜班。鲶鱼精也在大堂当班。北京的春天,到了晚上,还是很冷的,陈精典碰巧又感冒了。半夜里,刮起了大风,我们已经换上了春季制服,没有大衣能挡风寒。陈精典本来就是个书生,瘦瘦小小的,冻的哆哆嗦嗦,流着大鼻涕迎风而站,除了“惨”字,我也说不出别的了。
到了凌晨两点多,我们身后的草丛里,“蹭”的站起来一个人,是陈精典的小妹。小妹经常上白班,晚上很少在酒店里。而且她们做客房保洁的,平时不允许出现在酒店大堂。
小妹躲在草丛里,偷偷摸摸的叫陈精典过去。我俩过去后,小妹从包里拿出两个最小号的矿泉水瓶子,递给陈精典。
我帮陈精典接过来一个,瓶子里装的是热水,热的烫手。
“我想给你买那种能发热的暖宝宝,我看客人有用的,可我没买着。你就把这个揣兜里吧,能捂捂手。”小妹说。
陈精典一脸感动,但山东汉子的糙老爷们属性,又让他不好意思表达。他大大咧咧的说,“哎你大老远跑过来干嘛?赶紧回去吧。再说这玩意儿能管啥用?一会儿凉个屁的了。”
小妹蹲在草丛里,从包里拽出一个大暖壶。“凉了我给你续上。我就在这儿,我不走。你正发烧呢,不能再受凉了。”
陈精典把两个小手榴弹一样的瓶子装进兜里,挥挥手,“赶紧回去吧,你在这儿我还得操你心。赶紧回去。”
因为怕被鲶鱼精抓到我们脱岗,我俩又站回了门口,但陈精典一直看着草丛。草丛里,小妹一动不动的蹲着,能看见两只亮闪闪的小眼睛。大概是热水管了用,陈精典不抖了,连鼻涕都不流了。
我看着双手揣兜的陈精典,那一刻,陈精典成了我活这么大,最羡慕的一个人。
可是,还没等热水凉下来,鲶鱼精就出来查岗了,臭着张脸,提醒我们快到赶早班飞机的客人退房的时间了,让我们精神点。转身快进去的时候,他余光扫到了精典的衣兜。
“里面是什么东西?你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吗?”
门童在上班的时候,按规定,口袋里是什么都不能装的。但之前的经理,除了提醒我们不能装手机,怕我们分散精力以外,爱抽烟的装包烟,容易饿的揣块糖,夏天装点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