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她没听说过,李安好也不稀奇:“臣妾娘亲很好,只胎来带寒,身子弱。外祖从未想过将她高嫁。”
虽然她父除了长相,其余皆平庸,配不上母亲,但胜在听话又极重尊卑,计较起来,于母亲也算是好归属。
“贤亲王娶的不是你母亲,而是吏部尚书燕唯的势,以及你三个舅舅的能耐。”
李安好抬首亲吻了下皇上下巴:“臣妾知道,但即便母亲身子康健,外祖也是不会将之配予贤亲王为继室,您可知为什么?”
皇帝挑眉:“因为燕唯是纯臣。”
“这是关键,但还有旁的,”李安好莞尔,两眼弯弯:“您知道臣妾父亲除了皇上,最怕的是谁吗?”
瞧她那促狭样儿,皇帝有什猜不出,也跟着乐了:“不是宁诚伯老夫人,是燕茂霖。”
李安好点头:“对,臣妾外祖还在时,父亲怕外祖;外祖逝去后,他怕臣妾三个舅舅,”说着又憋不住笑,不过并不心疼她父,“臣妾外祖护短,贤亲王势强,他们就不会成一家。”
“不止外祖护短吧,”皇帝低头咬她挺翘有肉的鼻尖:“舅舅们也护短,你是没看到去年大舅从外赶回京,进宫面圣时的那张脸,”不禁打趣,“拉得比马脸都长,吓得我连声唤大舅。”
闻之,李安好不禁拱在他颈窝,闷声大笑。
“还笑,”皇帝自己也觉可乐。
丑时到,夫妻二人起身洗漱,熬了一夜,面色都有点黄。用了早膳,皇上坐到镜奁前,宝樱又为他上了点颜粉,让其脸面瞧着更为暗淡蜡黄。
李安好细品,觉得可以了,她才扶着皇上出了后殿。
今日各宫妃嫔都着品阶大妆,听到太监唱报,立时收敛神色面露哀伤屈膝行大礼:“妾等给皇上请安,给皇后娘娘请安,皇上万岁,皇后娘娘千千岁。”
“都平身吧,”皇帝声音干哑,有气无力,拨开皇后搀扶的手,双目无神地越过站起的众妃嫔。
“皇上,”李安好凝眉,还想上去搀扶,只皇上恍若未闻,眼里泛起莹莹泪光。之前在寝殿,双目进了珍珠粉流了泪,这会眼眶还红红的,又被泪洗,尤显凄婉,其中的担忧都溢了出来。
跟着皇上、皇后出了坤宁宫,众妃嫔是大气都不敢放肆喘,气氛沉闷,更是小心翼翼。
一路来到慈安宫,正巧懿贵太妃的棺柩出宫门。身着丧服的侍卫们神情肃穆,因为躺在棺柩里的那位,他们此生头次见着皇上无需跪拜恭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