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法一致,或者说谈拢了,圣上不会阴着脸离开,而皇太后亦不会这般疲惫。
南陵王毕竟是先帝封的,宗亲那儿又极力想保,无论是感念先帝、还是不想在此时与宗亲起纷争,皇太后都选择了暂且留着,可圣上似是上了火,孙璧还没有从南陵出发,他就想先把南陵王的庙享撤了了事。
皇太后只是寻个人说说话,说出来也就舒坦多了,便搁下没有再提。
御书房里,圣上的心情依旧极差,他的想法被皇太后驳了,倒不是不能一意孤行,但在他眼中,这事儿还不值得叫他与皇太后不睦。
要不是宗亲那儿咄咄逼人,圣上也不至于往南陵王头上牵连。
毕竟,人死了那么多年了,撤了庙享,岂不是还要把人从皇陵里挖出来?
可宗亲前几天喊着留南陵王的封号,昨儿甚至就拉拢了几个御史,私下商议着想保孙璧的命,只贬为庶人、流放千里,这叫圣上如何忍得?
小内侍送了新折子进来,圣上压了压火气,打开一本看了。
底下重新商议了押送孙璧的章程,文英殿里讨论再三,落在了纸上。
圣上扫了两眼,拿朱笔批了,又交代韩公公道:“叫他们赶紧按这办了。”
慈心宫那儿,顾云锦在皇太后歇午觉时出了宫,回府后让抚冬备了纸墨,给蒋慕渊写信。
抚冬笑着道:“前回送去的那封,小公爷那儿可能还未收到呢,您也太心急了。”
“心急什么?我恨自个儿没长翅膀,不然早自己飞了。”顾云锦打趣了一句,说完自己也笑了。
钟嬷嬷闻言笑了一阵,又叹了声气:“京里都急着呢,听风说,陈三昨儿一早还来问了消息,说南陵城收回来这么些时日了,那些孩子怎得还没有信儿。他家虎子是回来了,其他人家都翘首盼着呢。”
盼了那么些天,军报送回来好几封,偏生与孩子下落有关的一点没有,谁能不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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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瞅着要到月中了,月亮越来越圆,只是这两日天气不好,全然躲在云层后面,只在夜半时分,露出一点点身影,又掩了去。
夜深人静时,一阵低沉的咳嗽声划破了宁静,很快又停了。
刘师爷半睁着眼睛,重重呼吸了几口。
他刚是做噩梦了,梦里又回到了那阴冷又臭气熏天的牢房里,他憋得慌,把自己憋醒了。
醒来后,干净的床板、舒适的被褥把他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,他感受了一番,才有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