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润儿得手立于仪元殿外,大雨如注,雨水沿着殿*的瓦当激流而下,似密密的珠帘隔住人的视线,朦胧的水雾中望出去,原本朱红色的宫墙被漫成威严的深红,倒称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有着水洗后的亮泽浮光,李长满面为难,搓着手向我道:“皇上嘱咐了,与季司仪有要事商谈,谁也不得见。”
“谁也不得见吗?”我悄然一笑,目光幽幽如一息烛火,“那么贤妃呢?”
李长示意我悄声,苦笑道:“贤妃娘娘如今得皇上专宠,自然非比寻常。”
是了,自我被册封为皇贵妃,荣耀无极,掌六宫之事,后宫之事自然皆由我掌握,可出如仪元殿,却是胡蕴蓉渐渐做的熟惯之事了。
仪元殿近在眼前,可以隐约听见里头的对话。只是,我已是被摒弃在外,不得随意出入之人了。
我淡淡一笑,“那么本宫再耐心等候。”伸手挽一挽被水雾濡湿的鬓发,却赫然见洁白指尖赫然呈现鸦翅般的黑色,才苦笑惊觉,原来谨汐细心为我染了两个时辰的发根已经不起雨雾润泽,被化开了少许。
豆大雨珠滴在汉白玉台阶上,噼啪作响,像一个个爆栗的声音,激起无数雪白水花,润儿看着我,轻轻道:母妃,我好冷。
我温文的笑,愈加握紧他冰冷的小手,弯腰紧紧拥住她,“是母妃不好,出来时不及为你多添件衣裳,等下回去母妃就亲手帮你穿上,好不好?”
我心下一酸,不知今日过后,润儿还能否鞠养在我的身边。听闻蕴蓉已数次相玄凌提出,“和睦年幼无伴,而皇贵妃多事辛劳,想把予润接到身边抚养”。玄凌未置可否,然而胡蕴蓉眼下最得玄凌信任,再多求几次,玄凌未必不允。
蕴蓉从未想过要抚养润儿,最近时常提起,不过是志在后位而已,无子的蕴蓉一旦抚养皇子,便是登上后座的有力一举。
我叹气,轻轻抚一抚润儿的头发,后宫之争,何必连累无辜稚子,何况,润儿是眉庄临终托付于我,我怎可情意让他被别人带走,甚至沦为棋子。
润儿年幼,尚不懂得这些曲折心事,只是乖巧的点点头,“好。”他粲然一笑,“母妃天天给润儿穿衣服,可是很少给涵哥哥穿衣服。”
我俯首吻一吻他光洁的小额头,微笑道:“因为母妃最喜欢润儿,是不是?”
他极高兴,很响亮的答了声:“是!”
几乎在同一瞬间,殿门豁然打开,蕴蓉穿着瑰红色织金的明媚衣裳,金丝牡丹披帛长长的流曳于殿前,似两缕金红霞光自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