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能够的。
我心中募然一酸,温和道:“滟嫔请起。”
她静静神,一双狭长幽深的双眸只幽幽看着我,一言不发。我会意,落轿行至她身边,清婉道:“秋色正好,滟嫔可愿陪本宫走走?”
她轻轻摇头,鬓角吹落的一带发丝松松落在肩上,须臾,又被风扶至面上吹乱。她恭顺的神情与眼中深刻的凛冽迥然不符,她淡淡道:“多谢娘娘垂爱,嫔妾还有事先行一步。”
我瞧她神色如常,以为她已放下了对玄清的伤心,心下稍稍安慰,嘱咐道:“斯人已逝,你多多保重自己。”
她原本沉静着的面容,闻言不觉灿然一笑,露出细白如贝德牙齿,光艳四射,“这个自然,嫔妾是皇上的人,这条命矜贵保重,自是大有用处。”她倦倦打了个呵欠,呵气如兰,“长久没有去狮虎苑走走了,也不知嫔妾从前养的那只豹子多大了。”
我颔首到:“你既有事,先去也好。”
她停一停,“方才嫔妾从仪元殿来,皇上道深秋合欢落尽惹人厌烦,已下旨将镂月开云馆上所有合欢尽数砍去。”
我心里狠狠震了一下,忧虑与悲凉齐齐涌上来,似十二月冰水漫便全身,终究,只是未然一声歉意,“皇上连这些合欢都不肯留下了。”
她轻轻一叹,如烟眉宇间暗含迷茫与愁思,“那些合欢是先帝所赐,意在要王爷年年如意,岁岁合欢。”
那是玄清最当盛时的岁月,亦映着玄凌的落寞与寡欢,是不被父亲所珍视的岁月,大约玄凌一生都不愿去触碰的回忆。
“皇上的旨意很对,人都不在了,何来岁岁合欢,砍了也好。”她不在意我微微惊愕的面容,目光轻轻在我面上一挖,不觉轻蔑一笑,“嫔妾晓得娘娘说不出口,也不能说,所以替娘娘说了。”
我心中一松,依旧是娴静姿态:“说什么?”
她靠近我,语不穿六耳,“那些合欢是你册封淑妃那日他送你的贺礼,是不是?未免你夜夜为此心痛,嫔妾便道自己夜不安寐,要留合欢烹煮疗药。”她扶一扶心口,“还好,皇上同意了,要人把那些合欢移植到嫔妾宫中。”
我深深凝眸,心底生出如水的温静安慰,“多谢你。”
她冷哼一声,别过头去,曲水发簪上的银流苏沙沙的打在她光洁的额边,有冷清曲折的光泽,“嫔妾是不舍得那些合欢花。”她潋滟眉眼在我面上含嗔带怨一扫,骤然化作冷毒利刃,她缓缓吐出几个字:“别轻易放过他。”
我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