掩盖在巨大的轰鸣声中。
起伏的草原上,弥漫的许军铁骑如同飓风掠过,党项军大溃。一场仓促的大战,如同一阵雷雨、一场风暴,迅速过去,吹散所有。
……惶恐的追杀之路,从上午一直到下午。李彝殷往北边的沙漠上逃,等没有许军追来时,身边只剩下十几人了。
一行人垂头丧气,时不时传来叹息声。
头上太阳耀眼,晒得人脸上生疼,下面的沙子让马匹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。李彝殷忽然勒住了马,人从马上爬了下来,仰头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。
“汗王……”有人喊了一声,大伙儿也渐渐停止了前行。人们默默地注视着他,一时间无话可说。
李彝殷站在太阳底下良久,只觉得嗓子眼冒烟,脑袋被晒得发昏。
终于有人劝道:“汗王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。”
李彝殷睁开眼道:“如何还能逃生?”
随从将士顿时回顾左右,四下里都是沙子,十分荒凉。一个披头散发的党项汉子道:“上午大战的地方离丰安旧城(隋唐时的县城,已荒废,大致在现代的中卫市)不远了,后来咱们往北跑进了大漠。现在大概就在丰安旧城北边。”
大伙儿听罢纷纷附和,认可那汉子的说法。
党项汉子又道:“要说水源粮草,往南是最好的。丰安那片地方水草丰腴,靠黄河,有几条河流和湖泊,本来是党项部落在那里,可是冯继业一来,大部都向西回避了……现在在许军手里,咱们急着南下必定会被抓住。”
他又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,“往北全是沙子,不过只要能坚持走下去,一过大吊坡,倒是有一条小河,尚有些党项牧民在那边。”
李彝殷有气无力地开口道:“那条路我走过,继续往北就是贺兰山。贺兰山东边是灵州草原,是许军的地盘;只能从贺兰山西边走,这条道能通北方大辽国。不过容易迷路,沿途大部分地方是荒漠,十分难走……咱们失去夏州后,只有这条路能北通辽国了,没有选择。”
部下问道:“汗王打算北上辽国?”
李彝殷不置可否,只道:“咱们的水不多了,先找水源再做计较。”
……
黄河北岸草场,夕阳正悬在远方隐约的山影之上,光辉渐渐黯淡。李处耘与一群人策马奔来,逐渐让马匹慢下来,他正在眺望眼前的光景。草原上到处都是尸体,一些无人骑着的战马还在旷野之中乱跑,许军将士牵着马在四下游荡,拾着地上的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