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姐,”姚启想,“哪怕你做做样子,说一句让我小心,若事不成,先保重自己呢。”
哪怕就一句呢。
姚启从来没果断过,唯有这一回当机立断。就在别人还在消化消息、努力确认来源和真假的时候,南矿上两个小半仙——姚启和常钧,已经仗着熟悉地形,偷偷从矿区溜走了。
陶县,赵檎丹的小院中栽的转生木里走出了一个人。
“太岁前辈。”
奚平:“……”
他在面具下抽了口气,答应不是,不答应也不是——托无心莲那死秃子的福,金平这一场事故闹出来,他现在身上糊的千层面具就剩一张蒜皮,随捅随破,全看赵檎丹什么时候有工夫收集消息了。
他装了人家八年长辈,没事端个高深莫测的叔爷架子占别人称呼上的便宜,装模作样地听赵檎丹提过好多次“我那位炸了半个潜修寺的同窗”……太尴尬了,以后怎么处?
易地而处,他要是赵檎丹,得在草报上骂一整年的街。
所以说人和人交往,一定得以诚相待,戴面具的迟早都得裸奔游街。
幸亏余尝解了他的围。
余尝放下茶杯,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:“太岁星君,南海匆匆一叙,都没来得及打招呼,别来无恙啊。”
奚平用自己把赵檎丹和余尝隔开,背在身后的手隐晦地冲她打了个手势,随即笑道: “托福,托福。”
赵檎丹会意,没动声色,同时忍不住多看了太岁两眼——太岁今天十分古怪,不像平时那么深沉,说话声音都略微高了半个调。陶县里灵相面具会失效,他每次出来见人,都会一丝不苟地把妆做好,今天却只是敷衍地往脸上扣了个粗制滥造的面具……灯节上小孩玩的那种狐狸脸。
喝多了似的。
余尝听见“托福”俩字,眼珠又红了一个度:“星君之前借了我一件东西,南海上说要还我,不知作不作数?”
奚平满口答应:“作!”
说完他一屁股坐下,一点也没有把《去伪存真书》拿出来的意思。余尝跟那张歪瓜裂枣的大狐狸脸大眼瞪小眼半天,温文尔雅的笑容都差点没维持住,忍无可忍道:“我本命法器呢?”
奚平抓了一把瓜子:“上回说了要还你,没说什么时候还啊。余尝兄,你不是正好有事找我么,要不咱俩先聊聊看,没准你能答应再租借给我一阵子呢。”
余尝:“……”
这大邪祟用鸽血染过一般的视线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