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观沧越想越憋闷, 晚风从木窗吹进带动床帘,原本嫩粉的颜色被黑夜衬得有些发蓝,床帘飘动扫到男人脸上, 耳边是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, 一声接着一声。
之前是他不对, 小护工胆子小, 他黑脸不理人吓到了对方。
前半夜的温度还像昨日那般燥热,冲完凉后新缠在面上的纱布闷的眼部皮肤透不过气, 男人本就心烦气躁,眼部传来闷热更是直接将纱布抬手扯了下来。
本来也是保护眼睛不见强光, 此时深夜, 床帘又层层叠叠的拉着, 哪里有光照射进来。
也许是失明的时间太久,现在让他回忆起光是什么样子的,他都有些想不起来了。
算算日子, 也快有小半年了,扯下纱布后闫观沧试着撑开眼睛,依然只能感受到眼睛眨动, 伸手不见五指。
闫观沧心情再次跌至新高,身边的小护工也没有动静。
那句让人转回来坏了他自己的规矩,赤裸裸的是他先低了头。
这种莫名的拉锯感他还是第一次感到, 他本以为他先低头了, 小护工就会转过来,谁知对方只是咳嗦压低了, 根本不转身过来。
闫观沧一时间有些生气, 放在平常他做出这番举动已经是给足了对方面子, 至今也没几个让他做到这份上, 谁知这小护工根本不稀罕。
对方不转过来,今晚就只有单独睡得份。
闫观沧又开口说了句,“转过来。”
然而身旁鸦雀无声,就连被褥翻动的声音也没有。
闫观沧咬牙,刻意用力的转过身,发出不小翻弄被子的声响。
对方迟迟没有顺他意。
不转过来就不转过来,今晚这小护工自己睡去吧,就算是后半夜贴过来也别想再缠着他。
闫观沧越想越烦,他都已经这样了,对方还想如何,不再开口让对方转过来,闭上眼睛打算睡觉。
然而二十分钟后,闫观沧依然没有成功入睡。
一时间有些气恼,觉得自己幼稚,他和一个小护工计较什么,就算对方认死理不转过来,但还生着病,况且这规矩是他自己下的。
后半夜冷,虽然他不喜欢肢体接触,但没理由让这小护工冻着睡觉。
闫观沧微微转过身,犹豫了一会,伸出一只手臂碰了碰身侧,放下两人中间隔着断不小的距离,但这木架床一共也没有多大。
闫观沧皱眉,下一秒耳边再次传来对方咳嗦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