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麻粥,自个饮了盏牛乳。
两厢无话,待两刻钟过去。方各自用膳毕,由侍者伺候着漱口净手。
“殿下,若无事,妾身便先回去了。苦峪城处自有人时刻盯着,您不必费心。”
用膳时分,阴萧若心中来回滤过。
这近半月的时间,都是她往来随侍再侧,太子用人所需,亦是用的她手下亲兵,对她还算信任。今日一句“阿若”当是对她的认可,有些话总要挑明地好。
“殿下,妾身先前莽撞,得罪太子妃,损毁了太子妃之重物,实在心中愧疚。若可以、能否借您金面,许我同她当面认个错。”
李禹缓了片刻,方抬起双眸,笑道,“孤闻你亦受了伤?可痊愈了?”
“谢殿下关怀,已经无碍。”
“抬起头来。”李禹静望了她片刻,话语依旧温和,“孤之太子妃,恩怨分明。你开罪于她,她自己动手罚你,如此事件亦是翻篇。你不必再放于心上,再者,她……”
话至此处,李禹蓦然黯了黯神色,只轻叹了口气,自嘲道,“往后,她亦不是孤的太子妃了。”
阴萧若抬首又抬眸,控制心中欢喜。
“山河破碎,孤只能保她性命。太子妃之尊位——”李禹竟是红了眼眶,“孤用来许给兵甲之家,但愿能复我李氏山河。”
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哑淡,“这些日子,让姑娘见笑了。借姑娘人手暗里寻她,实在心中思念,然能知晓其安好,孤亦安心了。”
阴萧若默了默,见面前人负手起身,眺望远方天际,竟是一派萧条模样。不由上前慰道,“殿下乃长情之人,太子妃得您如此牵挂,妾身实在羡慕她。”
“然,殿下为家国而舍一己之情爱,妾身更是敬佩。”
李禹寡淡地笑了笑,“只是委屈后来人,孤之一生怕是难再动情之一字。只是孤侥幸思之,姻缘二字,或许亦非情爱不可长久,有利益有目标也是可以维系的。”
阴萧若未再言语,只接上他侧首头来的目光,轻唤了声“殿下”。
李禹合眼微笑,亦是默声不语。
阴萧若拱手离去,人影消散在秋日初阳中。
“殿下,阴家有二女。按吾等暗中打探,这次女阴萧若的确不错,但相比其长姐阴庄华,却要逊色些。”唐亭回禀道,“而且阴家兵甲,大多控制在这长女手中。”
李禹面上的温□□慢慢消散开去,只淡声道,“所以让她将孤的话递过去,不是很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