樗里疾叹气道:“说得也是啊。”忽然想起一事,忙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呈上道:“大王,这是臣入宫前,客卿张仪托臣交给大王的策论。”
秦王驷接过竹简,诧异道:“哦,这张仪自楚国跟着寡人来咸阳后,寡人故意冷着他,就料定他一定不甘寂寞,如今这是要写一些惊世之论出来了reads;。”
秦王驷飞快翻看着竹简,看着看着,忽然又卷到开头,再仔细地一行行研读过来。拍案赞道:“善,大善!疾弟,你可曾看了没有。”
樗里疾摇头苦笑:“臣弟自然是看过了,可是觉得忒荒唐了些,诚如其说言,就这么不动一兵一卒,能够搅得列国如此?我们只消打几场小战,能够得到大战更有利的结果?”
秦王驷叹道:“此人有些鬼才,你看他当年一文不名,就能够将楚王及其后妃耍得团团转。”他抬头,看着樗里疾,两人相视一笑,秦王驷继续道:“他既然敢夸此海口,且让他试试也好。如果他能够三寸舌胜于百万兵,那么他要什么,你就给他什么。”
樗里疾鞠身应道:“是。”
见樗里疾离开,缪监悄悄进来,又向秦王驷低声回了芈月再度奉王后之命出宫与张仪会面之事,秦王驷点了点头,不以为意。王后能有什么心思,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得出来……终究,不过是后宫女人的心思罢了。
缪监退出,秦王驷却看着几案上的匣子沉吟,这是当日樗里疾在打扫战场之后,找到的一只玉箫。只是当日芈月已经被义渠王所劫,因此这只玉箫,就留在了他的手中。
只是,如今……
他想到了那个小女子,倔强、大胆、无所畏惧,又心志坚定。他喜欢芈姝那样的女子,省心、简单,可是他亦是不由自主会去欣赏那个跟她完全不一样的女子。
想到这里,他站了起来,顺手取上木匣,沿着庑廊信步慢慢走到了蕙院门口,却见芈月正在院子里教魏冉用沙盘写字。
但听得她轻声说:“这四个字是什么,小冉认得吗?”
但听得魏冉脆生生的童声道:“是‘岂曰无衣’。”
秦王驷笑道: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。你这么快就教到这首诗了吗?”说着,推门走了进来。
芈月闻声抬头看见竟是秦王驷到来,心中一惊,连忙行礼:“大王。”
秦王驷进来时,便见院中一场沙地,上面用树枝写着诗句,芈月与魏冉正蹲在旁边,显见正在教弟习字,见了他进来,忙站起来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