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等你出报告。”
摁断通讯,林冬悠悠释出口气。既然有窒息死亡的可能性,那么说明他的直觉也有可能再一次应验。回想那天与“李希涟”见面时,对方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听说警方是来调查抢劫案后放松的过程,他觉着,那女人心里的鬼,可能不单单是夺走了真正的李希涟身份那么简单。
回到问询室,俞梅正在向文英杰讲述自己知道的“方明月”的过往经历。她说,认识方明月的时候,这女人活得跟个鬼一样,昼伏夜出,也不工作,仅靠着之前做小姐存下的一点点积蓄生活。接触多了,方明月慢慢打开了心扉,说自己以前差点上大学,后来是因为养父母不肯出学费,只好放弃上学到外面打工过活。一开始还对未来充满希望,可没学历没技术的事实让她很快就吃足了苦头,二十岁那年,她被同住的小姐妹介绍去夜场做服务员。在那里,她遇到了一个风度翩翩、贴心又温柔的男人,从小缺爱的她很快就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迷得晕头转向,认为此人便是自己的命定之人,搬出群租房和男人同居去了。
后面的事情,不用俞梅说,林冬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。吃夜场饭的男人有几个良善之辈?找女人的最终目的无非是将其吃干抹净。事实正是如此,那男的吃喝嫖赌无不沾染,没钱了就问方明月要,不给就拳脚相加。方明月无人可依靠,回去找养父母,那边根本不肯收留她,无处落足,只能日复一日地被男人剥削。后来男人赌输了钱,把她抵给了债主当利息,事后还威胁她,敢报警就弄死她。她被从内而外的摧毁了,最终走上了出卖皮肉的道路。
再后来,男人死了,死于艾滋病。她知道自己逃不过被感染的命运,但一直拖着没去检查,直到因卖淫被抓,查出HIV阳性。一开始她拒绝吃药拒绝治疗,认为自己这条烂命就该早死早托生,是俞梅天天苦口婆心地劝她,追着打电话催她去领药。这让她感到终于有人不求回报的关心自己了,于是重新振作起来,按时服药积极治疗。
“她之前跟我一起做过段时间义工,后来觉着,还是得学门手艺挣点钱,人生毕竟还漫长。”俞梅边说边抹去眼角的湿意,“她想学视频剪辑,但是没钱,问养父母要,那边也不给……我帮她在病友圈子里筹了三千块钱,就六月份的事情,后来忙忙叨叨的也一直没联系她,真的,可能我多打一个电话,她也不至于……唉……”
“不是您的错,千万别自责。”
递上面巾纸,林冬拿出手机:“稍等,我接个电话。”
电话那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