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百般推拒,到眼下临门一脚,还这般磨磨蹭蹭。贤妃搁下茶盏,无奈地揉了揉眉心。
若非孩子生来顽疾,堂堂帝王之子,姻缘之上何至于这般艰难。
她又何必出此下策。
“那、会不会是殿下当真心悦襄宁郡主,方这般拖延?”姜嬷嬷转至贤妃身后,给她按揉太阳穴。
贤妃扭头望向身后的侍女。
须臾,将将浮起的一点欢意重新退了下去。
襄宁郡主霍青容确是个不错的姑娘,然她虽是侯府嫡女,却因出身时生母难产而亡,便养在姨母徐淑妃的膝下,关于她之事便皆有淑妃一锤定音。
徐淑妃圣眷优渥得离谱,也不知同陛下吹的什么耳旁风,竟让陛下同意取消外甥女和萧晏的婚事。
若非襄宁郡主自个在天子面前闹了一场,言说能给萧晏寻来根治顽疾的药,这取消婚约的圣旨怕是早就下来了。
思至此处,贤妃神色莫名黯了黯,却也转瞬消散了。
“不论七郎稍后择取几人,落选的姑娘们,你且以我的名义再送上一重恩典。千里上京,莫亏待了她们。”
“娘娘慈心,老奴记下了。”
四月春风拂面,黄鹂展喉,日光缕缕点金,怎么看都是个好日子。
“娘娘!”姜嬷嬷低眸瞧着贤妃神色,自悔不该提起襄宁郡主,只尽力劝道,“清河县主亦不错,又自请入选秀名单,便是一万个愿意……”
贤妃止住她话语,摇了摇头,半晌道,“那丫头心思不在七郎身上,她图的是旁的事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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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辉台在东边,陆晚意送药前往,却往西头绕了一圈。
临近水榭长廊,一池之隔,陆晚意驻足凝望。
她看得久了些,自然便引起了旁人注目。
水榭上,不知是哪个姑娘先瞧见了她,原也未在意。只是见隔着一方芙蕖碧塘,水波粼粼,对岸的人如同一尊玉像,一瞬不瞬地盯着此间,便有些好奇,只与同行的另一个秀女口语,于是看过来的人便又多了一个。
如此这般,不过片刻,水榭长廊中半数秀女皆回望陆晚意。瞥一眼,又转身回眸,只暗暗嘀咕,是哪家贵女,如此出现在王府之中?
“是哪位公主吧,来观皇兄的百花宴。”
“瞧着不像,公主金尊玉贵,怎会打扮的这般素净!”
“既不是公主,便是襄宁郡主吧,除了她谁还能这般自由出入秦王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