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辇的手僵了一下,狠狠心道:“说什么呢,我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人,嫁谁都是一样。何况我的婚姻,或者还是人人争羡的呢。燕燕,别闹脾气了,来,跟我去乌骨里房中,跟她讲和。”
燕燕却站了起来,叫道:“你性子好,吃了亏还要去哄她,可我不愿意,我就是不愿意去找她。她不认错,我就再也不当她是二姐了。”说着,转身跑了出去。
胡辇无奈,燕燕可以任性,可是她却不能不去。她没想到,燕燕居然已经把这件事闹到了乌骨里面前,那么乌骨里一定会为这件事情而难过。她既然已经决定牺牲自己,那么她就不能让她的妹妹们再因这些事心中有芥蒂。
胡辇想着,走到了乌骨里的房中。
此时乌骨里房中却显得极为冷清,刚才热热闹闹围着的侍女们均已经不在了,乱成一团的房间也只稍稍收拾了一下,桌上那些首饰零乱地堆着,似还来不及收拾。乌骨里一人抱膝坐在榻上,怔怔出神。虽然满室灯烛,却映得她更加形单影只。
听得推门声,她怒道:“都说了让你们出去。”话音未落,却看到是胡辇走进来,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应才是。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,手里的耳环钩子,刺得她的手心发疼。这是喜隐送给她的耳环,自他赠与她时,她就一直戴在耳边,未曾摘下来过。可就在刚才与燕燕吵过架以后,她把这对耳环摘了下来,握在手里,犹豫不决。
见了胡辇进来,她握紧了手中的耳环,似要捍卫什么,又似要抵挡什么,却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她又何曾不知道自己对不起胡辇,只是她不敢去想,不敢去面对。她只是努力想着不枉自己与喜隐生死相许,甚至绝食以抗,终于得到父亲的允婚;她只是努力去想着即将到来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快乐。她甚至不敢去想自己嫁给喜隐以后会面对多么严峻的权力斗争。她就这么努力地强颜欢笑着,努力把自己当成一个欢欢喜喜的新嫁娘。
刚才燕燕这一闹,她竟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来。两姐妹一场厮打,虽然被侍女们劝开,可是她自己制造的幻影,却也这样被戳破了。燕燕走后,她把仍在收拾的侍女们都赶走了,自己独坐灯下,顿觉得无限孤独。
可是没想到,胡辇却来了。一时之间,她连反应都呆滞了,好半天,才站起来,干巴巴地叫了一声:“大姐……”
胡辇走过去,抱住她的肩,轻声道:“如果想哭,就哭出来吧。”
这一句话,直接令乌骨里崩溃,她扑倒在胡辇怀中,大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