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火堆燃烧的声音,只有紊乱急促的呼吸声。
骨头复位的过程,漫长得像是过了几个小时。
“……松手。”
琴酒深深地吸了口气,这次疼痛感觉减轻了很多。
黑泽没听。
他拿起绷带与固定骨头的医疗塑料板,力道适中又合适地缠绕了几圈,确保骨头不会移位。
然后他指了指琴酒中弹的腿。
琴酒:“……”
这个伤口位置非常刁钻,不仅卡在肌肉里,而且以琴酒的身高,他必须把左腿踩在凳子或者箱子上,然后弯腰才能清洗伤口与取子弹。
平时很轻松的事,都因为肋骨伤势的影响而难以做到。
疼痛可以忍,但是刚复位的肋骨随时都会不听使唤,意志力主宰不了它。
琴酒只能忍耐,被迫看着黑泽撕开他的长裤,压住伤口附近的肌肉,取出子弹。
想杀人。
但是不能,就像黑泽说的,无论他们谁杀死对方,必须要面对处理尸体的问题。
而且没了黑泽,琴酒可能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,确定右肋的伤势稳定一些之后才能处理木仓伤。
琴酒并不惧怕深夜山林里的野兽,可是时间拖得越久,伤口恢复速度就越慢。
更有可能恶化、发热。
琴酒现在身边连伏特加都没有,神社更不是一个理想的安全屋,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遇到一个登山团,或者闲着无聊跑到山林里探险的家伙,情况就更棘手了。
要杀的人更多。
这些人的失踪又会引起警察的注意,给这片山林增添更多苍蝇。
琴酒可不能保证自己那时候已经处理好了黑泽的尸体。
所以就像黑泽说的那样,活人比尸体的麻烦少。
被酒精擦拭过的金属镊子伸入血肉模糊的伤口。
冰冷。
又带着尖锐的刺痛。
简直像一件武器,而不是在治疗。
“你又像一块石头了。”
“……闭嘴。”
琴酒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。
他很难理解,明明是处理伤口,为什么感觉这么古怪?
“啪。”
第二枚子弹滚入火塘里。
抖落的药粉覆盖在伤口上,被疼痛激起的反应,肌肉一阵抽搐。
“那1200米的弹壳,是你特意留下来给我看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