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南的肩膀,在别人的数落声中说着“借过,抱歉”挤下了车。
彭西南把行李放好后没有坐下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郑重其事道:“谈夏昕同学,我觉得你对老师有些过分了,他这么关心你,你怎么能这样!”我和彭西南是初中同学,我们初一初二的语文都是他教的,虽然现在不是他的学生,还一直叫他老师。
我有些恼,却又说不出为什么,只好瞪了彭西南一样,扭过头看着窗外生闷气,等着他来哄我。
窗外一片兵荒马乱,我一眼就在月台上找到了他的身影。他站在人群中不停地张望,似乎在寻找我的位置。我不想他看见我,但当看到他的目光掠过我朝左望去时,却又莫名地失落。
月台上的人越来越少,最后只剩下了几个孤零零的影子,他还在找。直到火车开动,他都没有找到我。
我趴在窗上努力往后望,他的身影慢慢倒退,越来越小,很快就剩下了一个小黑点,最后连小黑点都消失了。
“夏昕,你就承认吧,你也是舍不得他的。”彭西南的手慢慢地圈住了我的,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我,挂着泪花的我。
下一秒,我奔溃地大哭。
彭西南轻轻地抱住了我,叫了两次我的名。
在喧闹的车厢里,我突然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也难以用言词形容的情绪。就像拴着绳子站在悬崖边上,而你不知道悬崖底下是什么有多深,更不知道这根绳子的另一头拴在哪里,绑得紧不紧。
我下意识地用力地抱紧了彭西南,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胸腔传来——
“谈夏昕,我在这里,别怕。”
我知道我伤到了他,我把他十三岁那年插在我心口的那把刀拔了出来,然后缓缓地推入了他的心脏。
我不知他疼不疼,却有噬骨的疼痛在我的心口慢慢地泛滥,我蜷缩成一团,把自己隐匿在黑夜的最角落,等待黎明。
只是,阳光能照到我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