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感,像是刚被人吵醒起床气没处发泄。”
“还真给你猜对了。”她轻轻挑了下眉,“我失眠,最严重的那段时间一天只能睡两个小时,安眠药都快当饭吃了,也没用。反倒是酒精的效果比较好,每次醉酒后晕乎乎地可以睡上好久。”
我恍然大悟,“难怪你爱喝酒。”
“你根本不知道一整夜清醒地数着时间有多煎熬。”她抬头静静看我一眼,“不过最近改善多了。”
“我说,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?”我话里透着关切。
“没多少了,很快我就没秘密了。”她露出一个类似自暴自弃的微笑,“到时候你就彻底对我失去兴趣了。”
她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根烟点上,再把打火机跟烟盒整齐叠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,目光随之变得严肃,让我觉得之前所有的闲聊仿佛都是为了给这一句话做铺垫:“卫寻,其实这次我来找你是……”
手机偏偏就在这时响起来,是我的。她夹着烟的手轻微颤了一下,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换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,神色凝重下来。
“谁?”她问。
“我妈。”
“那接呀。”简凝微微仰头,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。她当然不会明白我的迟疑,要知道,我跟我妈已经很久没通过电话了,所以如果她哪天主动打电话给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,而重要的事通常都不会是好事。这么多年,她从没有带给我什么好事。
二
我老家离星城不算远,但不通火车,唯一的交通方式是三小时的长途汽车。沿途是连绵不绝的苍翠山脉,会经过三座几乎连在一起的隧道,差不多一首歌的时间。我离开南水镇时是春天,沿路山脚下的田地里铺满大片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。如今回来,转眼已是四年后的冬天,不,其实也已经是春天了,但从山脚下的零星残雪来看更像是晚冬。
我有说过我的老家吗?也没什么好说的,就是一个名叫南水镇的南方小县城。自从两年前它正式改名为南皖市后,才扬眉吐气地晋升为一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