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,那还是个小姑娘。
单氏瞅着她道:“里头才多大地方,不缺你一个帮手,你还占地方。”
顾云锦只好在外头等着,时不时扒着窗户往里头看一眼。
为了让产妇避风,窗户也关得严实,透过雕花缝隙,能看见里头人影,而吴氏的状况是看不到的。
顾云锦没有法子了,只能找了沈嬷嬷帮忙。
沈嬷嬷一听这兄妹两人的约定,不由笑弯了腰,她这两个小主子怎么能这般有趣?
有趣之外,又是对家里人满满的关心,真是叫她的心也一并热乎乎的。
家里现在这样的和睦与热闹氛围,在一年多以前,沈嬷嬷都只能在梦里想一想,如今成了现实,她既感慨又激动。
她自是连声应了,拍着胸脯道:“姑娘只管交给嬷嬷。”
虽然看不到里头场面,但里头的动静还是时不时会传过来。
吴氏此时没有阵痛,不晓得稳婆与她在说什么,逗得她发笑。
突然间,那愉悦的笑声就跟卡了壳一般,发出来的成了的痛叫声,清清楚楚地落到了顾云锦的耳朵里。
这一次,再没有停歇,从起先的隐忍,到痛极了时的惨叫,再到后来嗓子哑了,力气小了,连叫都要叫不动了。
血腥味从屋子里传出来,热水端进去,再拿出来时泛着红光。
哪怕顾家人不畏惧鲜血,也知道妇人生产就是如此,但还是替吴氏揪着心。
单氏见顾云锦脸色发白,以为她是叫吴氏的状况给吓着了,便与她道:“听得骇人,血气也重,但一旦孩子落下来,整个人都顾不上那些了。
你看伯娘我生了三个,每一次都是咬牙切齿,恨不能把这个痛得我死去活来的臭东西给摁死算了,真抱在怀里,全忘了。”
顾云锦莞尔,道:“我有些庆幸哥哥不在家里了,他要是亲眼看着,肯定要急坏了。”
“就该叫他们爷们着急,”朱氏哼了声,“不让他们急一急,还当孩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呢,可惜男女有别,不能让他们知道生产有多痛。”
妇人对这个话题总有共鸣,你一言我一语的,也就冲淡了众人焦虑的心情。
其实,吴氏的这一胎,以初次生产来说,生得并不算艰难。
上午开始发作的,刚过了未正,家里就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,如划破了黑夜的第一抹晨曦,让大伙儿都振奋了起来。
最初时,孩子的声音有些小,后来就清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