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下来。
层层叠叠的衣摆逶迤于地,如同翻涌的黑暗海潮。
广袖上繁复的阵法符文,在跳跃的火光下,像是活物一般可怖。
仅是身形虚晃一瞬,他就穿过广阔的大殿,站在了殷璧越身前。
殷璧越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熟悉。
因为这人是洛明川。
但任何一个见过洛明川的人,都不会将两者错认。
分明面容足有七分相似,却偏偏多了三分的邪佞。
火光中半明半暗,像是深渊里蛊惑人心的妖魔。
殷璧越张了张口,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。
冰冷的指尖将他的下巴抬起来,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。
他只能被迫仰头看着这人的眼。
墨色的瞳孔映着殿中的烛火,望进去像是一片尸山血海。
那人微微低俯下来,离的更近。
阴冷的气息喷薄在颈间,却像是带着愉悦的笑意,
“昔日有佛祖割肉喂鹰,如今有殷掌门以身饲魔。难道不是一桩流传后世的佳话?”
殷璧越觉得这姿势让他难受至极,却挣不开无形的束缚。
只能听着那人继续说,“你在长渊殿陪我一夜,我明早退兵三千里。如何?”
即使不知道前因后果,直觉也告诉他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。
他看着那双毫无人类感情,只有的眼。
一字一句的说道,
“你不是师兄。师兄不会说这样的话。”
即使你长着和师兄相似的脸,也绝不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