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弹一样击中他的心脏,他转过身看着苏眉:“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地低声下气,报警就报警,我不在乎。”
“你以为我喜欢求人呀,我还不是为了你好。若报了警备了案,你以后就完了,考研、工作什么的都会受影响。”苏眉大声地说道。
“谢了,我不需要。”多么决绝的六个字啊。
苏眉终究没有再狡辩,她站在那里,很多想说的话空自澎湃了许久,却不知从哪里开口。他的一句“不需要”就足以扼杀她所有的语言。在感情世界里,每个人都会有太多委屈吧。她掉着眼泪一言不发地跑掉,看着她的背影,宋文祈绵延的忍耐似乎在一瞬间崩溃决堤,他一拳打在陆海洋的脸上:“陆海洋,你这个浑蛋,你看不出她是好心吗?”
浑蛋就浑蛋吧,他已经受够了在她面前低到尘埃。她这样的女生,应该是掩着嘴在一边偷笑,哟,陆海洋,你这孤傲的家伙也有今天。而不是站在他旁边,低眉顺眼地向别人求情。他牵着母亲的手,安静地看着苏眉往公路那头跑去。没有人发现,他那清澈的目光有瞬间惚恍的疼和空洞。
他带着一身伤护着母亲回了家,父亲正在给苏远安打电话:“您跟宋老板交好,替我求个情吧。”
“是海洋这孩子惹的祸,苏眉不在场。
“若真报了警立了案进了少管所,今年的高考就完了,您帮帮忙吧。”
原来刚刚母亲在路上砸伤了人,他和宋文祈发生争执,他一个人疲于解决事端的时候,父亲一直在观望。想到此,陆海洋一脚踢飞电话,倔强地咆哮:“你能不能用你自己的肩膀担起这件事?每次家里出事,你就只知道求人,就算我以后有了案底,也不愿意你这样没出息。”
父亲搓着手,愧疚地看着他。
他把母亲安顿在沙发上,苏眉的低眉顺眼和眼泪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,他关上门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柔软的棉被里。
后来他才明白,年少时候的自己经过了多少错误的报复和自虐,他是在对自己的卑微进行自我惩罚。
原来那个时候,他就已经被家庭折磨得老态龙钟,缺少了披荆斩棘的勇气。
苏眉坐在公路边上,哭得很难看,她不想挂着眼泪回家。宋文祈骑车过来:“苏眉,你哭得也太难看了。”
“有多难看?”她皱巴巴的脸像晒干的陈皮。
“太难了,看都不敢看。”他皱起眉,递给她一包纸巾,“他配不上你。”
“那你就配得上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