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安的车上下来。她出院了,她那漂亮的长发上缠绕着一圈纱布。她站在路上看着他,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怨言。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抱怨他住院这几天怎么不去看她?他假装不懂,推开自己家的院门。其实他知道,看到她的一刹那,他心里有如台风过境,烂了的广告牌,别人家来不及收好的衣服,一片狼藉,满地疮痍。
进了院子,他下意识地抬头望着她的房间,她房间里的门窗都关着。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,他总觉得她在看着他,恼恨的,用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。
苏眉觉得自己的头好不了了,虽然已经拆了纱布,可是它常常不听话地疼,常常不受她控制地想起陆海洋。他的声音、他对一只猫的温柔、他那少得可怜的微笑神态。她有时拼命让脑袋停止转动,可那些片段就像电影一样,倒带,前进。
梁衣认为是她自己没有出息,和后遗症没有关系:“那家伙有什么好的,你替他挨了这一瓶子,他就只是送你到医院,然后就面也不露了。”
“是的,是我瞎了眼。”她赌气地说。
“那就赶快擦亮眼睛啊,还来得及。”
她也没吭声,只是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。过了许久,她重重地一拍桌子,豪气地说:“我请你喝酒,今天不醉谁也不可以归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?千万不要拖我下水,我可是纯良淑德。”
苏眉冲出了水果店,隔了十分钟后,她爽快地把从便利店买来的啤酒放在桌子上:“来,陪我不醉不归。”
梁衣格外清晰地叹了一口气:“我这是倒了十辈子霉啊,你买醉我还要奉陪。”
梁衣只喝了一罐就被啤酒那可怕的味道吓住了,说什么也不肯再奉陪。她只好一个人坐在水果店里,把那些啤酒当成可乐,当成芬达,当成白开水一咕噜全灌进喉咙里。
梁衣要关店门的时候,她开始有些摇晃: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你没事吧?要不要我送你。”
“不到两百米的路,你矫情啊。”苏眉摇摇晃晃地笑道。
梁衣拉下店门,她摇摇晃晃地朝马路对面走去,前面好像有人在开门。
“喂,哪里来的贼开我家的门?”
那个贼并没有跑,他皱着眉问她:“你在哪里喝得醉醺醺的?”
她听出是陆海洋的声音,她已经喝得满脸通红,目光迷离,于是摇摇手:“咦?怎么有两个陆海洋?”
“你喝醉了。”
“没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