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怎么想的,就像顺水推舟,她竟没觉得多么抗拒,轻声应了句“嗯”。
于是季风临靠近一步。
这是一条深灰色的尾巴,靠近他尾椎骨的位置,呈现出纯粹的黑。
越往上,色泽渐渐变淡,到尾巴顶端,已然成了雪一样的白。
白霜行第一次亲眼见到狼的尾巴。
带着点儿好奇,她伸出食指,戳戳那团白色的软毛。
这只是个无心之举,万万没想到,身前的少年脊背瞬间僵住,尾巴上,绒毛轰地竖起。
炸毛了。
白霜行一个激灵:“抱、抱歉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季风临:“……只是有些痒。”
他说着挪动脚步,距离她更近。
白霜行小心翼翼,覆上整只右手。
这是与耳朵迥然不同的手感。
绒毛又多又密,如同一簇簇柔软的蒲公英,顷刻之间,就将她伸出的右手浑然裹住。
当她缓缓前移,摩挲出狼尾大致的轮廓,透过绒毛与薄薄一层皮肉,能感受到让人安心的、温暖的热意。
软绵绵的。
白霜行不敢用力。
“学姐。”
季风临声音很轻:“无论发生什么,不会由你一个人承担——我也会在。”
似是紧张,手心下的尾巴微微僵住,安静等待她的回答。
明明应该是凶残的狼人,却显得拘谨又乖顺,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尾巴尖端悠悠一动,轻蹭她掌心。
像是试探性的、小心翼翼的安慰。
这下子,白霜行也感到了细密的痒,丝丝缕缕,悄然弥散在手心。
心中压抑的情绪散去不少,她不自觉笑笑:“谢谢。”
不知不觉,这场白夜即将迎来尾声。
一声喜鹊的鸣啼打破沉寂,白霜行侧过头去,望向不远处的窗边。
“光明神女说,他们会去往另一个世界,开始新生活。”
她说:“那一定……是更好的生活吧。”
视线所及之处,阳光正盛。
几个幼小的孩童在街边跑过,笑声如铃,被风轻轻吹散。
有猫咪从枝头跃起,惹得枝叶簌簌乱颤;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木椅上,半眯起眼睛,仰面晒着太阳。
平凡而宁静,就像一切幻想故事的结局那样。
在意识模糊的一瞬,隐隐约约,白霜行听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