皆是一个非常不愿意浪费时间的人,在伐夏此等大事上,言语也非常简练。但是他愿意等王夷吾慢慢推着陈泽青过来。因为他比很多人都更了解陈泽青。因为任何一个了解陈泽青的人,都不会不给这个人以尊重。曹皆点了一下头,重新把目光落回茫茫如海的军队上,然后道:“第二个任命,命田安平为三十万郡兵左路元帅!掌兵十万,受郡兵元帅陈符所辖,日照郡守田安泰佐之!”一石激起千层浪!时至今日,阳地大治,阳人未有念阳帝者。阳地三郡镇抚使,早已经顺理成章地转为郡守。但引起人们激烈情绪的,当然不是田安泰。说句不好听的,如田安泰这种不功不过、才能只是尚可的世家子,是生是死都不会引起太多人在意。而如田安平者,仅仅是他的名字,就足够让人重视,足够让人警惕!甚至于在曹皆说出这条任命的此刻,人们才恍然惊觉一个事实——田安平的十年之刑……已经无声无息地期满了。很多人不愿意提及这个名字,很多人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个名字。但是当它出现在耳边,当这个人披散长发,只着一件单衣,淡漠地自远方走来……谁能忘却!?田安平今日穿了一双漂亮的麂皮靴,长发好像也稍稍修剪过,大约田家的什么人叮嘱了他要注意形象。但那一对孽镣仍然戴在手上,长长的锁链倒是没有拖地,而是挂在了身上。他好像真的有在乎别人的观感,但好像又完全没有在乎。在一个个穿得体面规整的人群里,显得如此的突兀,不合时宜。人们畏惧他,猜疑他,近乎本能地排斥他……又不得不关注他。“大帅!”这时候军伍中响起一个声音。立在逐风军阵列里的晏抚晏大公子,今日亦是一身奢华暗敛的甲胄。阵纹都自然得像是甲叶天然的纹理,乍一眼看过去,除了好看,倒是看不出什么。他出得阵列来,向将台上的曹皆行礼:“我绝不怀疑大帅的眼光,对大帅的任命也绝无质疑。只是今日是什么场合,伐夏是何等大事?田安平这副姿态便过来军中,一个囚徒模样的人,真能代表我大齐军队的威仪吗?!”这何止是晏抚的疑问。心有不满的,何止晏抚一人?这是谁的时代?计昭南不到三十,田安平三十过半,陈泽青已经四十多岁。在整个齐国范围内,往前看十年,当然可以说是陈泽青、计昭南、田安平、柳神通这些人的时代。但是在十年之后,谁又会相让于谁?江山代有才人出,陈泽青这位九卒军略第一的军神亲传也便罢了,田安平毕竟是个疯子,毕竟被打破金躯玉髓、锁境十年!他凭什么领军十万?但姜望立在军列之中,只是默默地想——因为这一句话,狗大户回头得哄温姑娘多久?以晏抚的性格,即使是对田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