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指的是这些石敢当其实是有顺序的——不同石敢当碑额上的兽面,有着略有差别的眼睛。有的怒目圆瞪了,有的半眯着,有的紧闭着。
由闭至睁的过程,便是他应该遵循的顺序了。
玄悯伸手捏住了自己腰间的铜钱,先前手指上的伤口,在他触到铜钱边缘时,又倏然渗出血来。
仅仅是一些细小的血丝,便使得铜钱串发出“嗡”的一声轻响。
他有很久都没有用过这串铜钱了,每当他触碰到铜钱时,心里总会涌起一份莫名的厌恶感,不是针对铜钱,究竟是冲着谁的,他也不甚清楚。他只是觉得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动用这串铜钱……
直到他在坟头倒地下的墓室里,用血醒了铜钱后,那种受制的感觉才被冲破。
一回生二回熟,铜钱的用法他似乎生来便会,那仿佛是印刻在身体里的,而非记忆。
也不知他曾经用过多少回,才会如此熟悉。
他一一确定石敢当的方位顺序。
东北
正西
正北
西南
……
每走动一个方位,他的食指便在铜钱上轻轻一弹。
当——
铜钱发出的声音不似敲击声,恍然如同撞钟,古朴厚重。
铜钱每响一声,那个方位的石敢当便咔嚓一声应声而碎。
有碎裂的石块一不小心滚落到了错误的方位,叮叮当当撞在一人多高的辟邪脚爪上。
石辟邪半眯的眸子缓缓睁开了一些,无声偏了头,厚实的胸脯倏然间有了微微起伏,好似瞬间活了过来。
就在它抬起前爪,弓着脊背,即将扑过来时。
玄悯神色未变地走到了下一个方位,手指一弹铜钱。
当——
蠢蠢欲动的辟邪瞬间重新石化,维持着攻击的姿态,一动不动。
接连八声不紧不慢的铜钱响,所有石敢当都碎了一地。
眨眼间,细碎的声音涌了进来,整个屋子里突然有了活气。
石像猛兽自动让开了数条道,通往短廊,侧屋以及正厅。
道路让开的瞬间,呜呜咽咽的惊恐哭声从正厅方向传来。
玄悯眉心一皱,抬脚大步流星走进了正厅。
就见雕工精细的巨大屏风后面,一个肚腩微挺的矮小男人正哆哆嗦嗦地看着玄悯。
他满脸惊恐,姿态防备,手里握着一柄二尺来长的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