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。
她没有发现,几乎随着帐幔落下,看似已经睡着的朱瞻基睁开了眼睛,沉默地看着帐顶,良久,才从床头抓起件长衫披在身上,下了床。
他伸手拉出床上铺着的已经染满鲜红的白绫,看了片刻,放进喜娘一直举着的紫檀木匣里,刚才跟燕喜婆子一道进来的两个喜娘合上匣子,屈膝行礼后退了出去。
朱瞻基也进了净房。
净房里,七八个小丫鬟已经在低头垂手侍立着,大大的木桶里放满了温水,重重叠叠的帷幔另一端,传来细细碎碎的水流声。
朱瞻基踩着小凳子,缓缓地将身子泡到木桶里,水完全淹没了身子,一个小丫鬟过来,小心地给他绾起头发,朱瞻基闭上了眼睛。
此刻,欲火泄尽之后,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。
那碗汤里,是下了春药的,看情形,应该是母妃所做,他这位新纳的皇太孙妃或许并不知情,但从她的话里,显然是知道自己和清扬的事情。
母妃竟然防自己到了这样的程度,她是害怕自己今夜不和胡善祥圆房,皇爷爷那边无法交代吗?
又抑或是害怕自己色令智昏,分不清轻重。
母妃还是太妇人之心了,自己既然肯娶,自然不会做那样让人诟病的事情。
这一关难迈,却在与教引宫女以身教他房帏中事时,已经迈过去了。
胡善祥无奈,自己何尝不是?只希望这一次,能够令她怀孕,在宫里,没有子嗣的女人,即使贵为皇太孙妃,也会有很悲惨的命运。
但这一个,最好不要是儿子,不然,自己将来如何为清扬夺回本属于她的东西?
罢了,还是不能留,等以后再说吧,不能让任何一个妃嫔,比清扬先怀孕生子。
过后,还是要交代下燕喜婆子。
帷幔那一边“哗哗啦啦”的水响渐渐静了下去,朱瞻基睁开眼睛,起身出了浴桶,由着小丫鬟拿帕子给他擦干身子,换了身白绫长袍,松松地系了带子走出净房。
胡善祥还没出来,龙凤喜床上,原来的被褥枕头全部换了一套,红彤彤金灿灿的龙凤呈祥,榴结百子整洁齐整,像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朱瞻基躺在床上,双手枕在脑后,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胡善祥穿着红绫的罗衣,披散着长发从净房出来,芷荷、若莲带着一众小丫鬟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静静躺下,一夜无话。
两个喜娘捧着装有白绫的紫檀木匣子,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