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孙清扬所说,正好进宫来劝慰她的董夫人不以为然:“梁贵是因为先前出使过蒙古,所以才被皇上身边的校尉袁彬遣回来送信,我听说兵败之时,皇上不失天子本色,他镇静自若,下马盘膝面南而坐,静待命运的安排,当时身边只剩下一个叫喜宁的太监。有蒙古兵过来,要脱皇上的衣服和铠甲,在那个士兵大怒,想要加害的情况下,皇上也并没有屈服。可见很多事情,只听片面只言,未必尽是实情。”
孙清扬听到母亲如此说,奇怪地看着董夫人:“母亲从何得来的这个消息?”
董夫人沉吟了片刻,方道:“太后忘了,您父亲、兄弟均在朝中,虽然是只领俸禄的虚职,但因为您这个身份,巴结的人自是很多,故而有其消息来源,而且,杜子衡这些年在影卫里,除开重要的军国要情,您为免我们焦心,都不让他瞒着我们,所以有什么事情,你大哥身为锦衣卫指挥使,自然就很快知道了。”
一直立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玄武忽然道:“太后不用担心皇上的安危,只要袁彬没事,定能护皇上周全。还有皇上身边的蒙古翻译官哈铭,都是影卫的人。”
孙清扬看向玄武。
玄武垂了垂眼睛:“皇上不顾劝阻亲征,臣便派了子衡带一队影卫随行护卫,他的公开身份,就是校尉袁彬……”
听完玄武所说,孙清扬才明白:原来暗卫的人为了方便行事,往往有一个能够显露人前的公开身份,杜子衡在朝廷里的身份就是袁彬。袁彬是先皇近侍袁忠之子,在正统四年袁忠辞疾家居后,代其校尉职。
听了玄武所说,孙清扬心里稍安:“玄武大人,之前也先手书通过怀来守臣已经火速带到了朝廷,手书中提及皇上被扣留的情况,并提出索要金银玉帛。哀家与群臣商议,派出使臣,用八匹马载着贵重宝物及绣花绸锦,皇后钱氏也尽搜宫中的宝物带上去拜诣也先,请放皇帝车驾南还,却均得不到也先的答复。他这是想借着要挟皇上,屡屡勒索朝廷啊,你怎么看?”
玄武字斟句酌道:“臣得到的消息,皇上身边的太监喜宁贪生怕死,已经向也先投降,但袁彬和哈铭仍然尽心尽力侍候皇上。臣以为,土木堡之变,固然有王振的过错,但若说全因他一人而起,却也未必。皇上心地善良,将王振视之如父兄,言听计从,情有可原;但王振原是先皇为皇上选定的大伴,依先皇的文成武就,太后娘娘您认为他会把一个纯粹的奸佞小人放在皇上身边吗?”
孙清扬因为牢记妃嫔不得参与政事的祖训,加之前些年皇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