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被人调了包?否则如何能做出这般周密的预判,将他所有生路都统统堵死?
以至于到现在,事情都过去已有些时日,薛衍再去回想,那种穿肠烂腹的疼痛,仍旧叫他咬牙切齿。
卫明烨轻笑,“瞧薛大人如今这模样,可是后悔了?当初若先帝驾崩之时,你没有贪图那一时的利益,而选择跟家父合作,没准现在薛家还能更上一层楼。”
“跟你父亲合作?”薛衍似听见什么笑话,皱鼻冷嗤,“若真如此,只怕老夫现在坟头草都已经一丈来高了吧?又或者说……”
薛衍微微眯起眼,幽深的瞳孔迸溅出一丝利刃般的寒芒,“老夫再不跟你合作,怕是也要跟你父亲一样,永远躺在床榻上了吧?”
卫明烨执茶盏的手一顿。
青锋压在刀柄上的手,也缓缓挑开刀鞘。
森寒的刃光在月色下狰狞,空气都凝滞了一瞬,许久,才随卫明烨温煦的一笑收回鞘中。
“薛大人说笑了,家父只是在家中养病,并无其他。倘若薛大人心里头记挂,大可去一封信问问。能收到故友的来信,想来家父也是高兴的。”卫明烨不动声色道。
薛衍挑了下眉梢,不置可否。
气氛有些僵化,却这时,后头响起了敲门声:“爹爹,是您唤女儿过来的吗?”
薛衍笑了下,道:“是妩儿来了吗?进来吧。”
紧闭的屋门便开了。
伴随一阵香风,薛明妩着玉白梨花纱襦裙,绾朝云近香髻,脚踩莲花步,徐徐绕过屏风。甫一见长案对面的卫明烨,她微微一愣,但也仅是一瞬,她便收敛起所有的惊讶,施施然朝他行了个礼,仿佛早有预料一般。
“你与卫世子定亲也有些时日,今日他难得过来,为父便唤你过来见见。”薛衍点着自己身边的位置,示意她坐下。
薛明妩也没矫情,乖乖照办,主动拎起桌上的铜铫,给薛衍续了杯热茶,又热络地伸过去,给卫明烨也倒了一杯,“这是月初新送来的碧潭飘雪。煮茶的水,也是妩儿去岁冬至攒下来的雪水,烹茶最是清新。卫世子尝尝,可还喜欢?”
她眼里含着春色,一举一动都尽态极妍,又都在礼数之内,最是让男人牵肠挂肚,恨不能揽入怀中好好温存一番。
薛衍满意地翘起唇角,半掀眼皮瞧向对面,目光带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。
卫明烨并未有何异样,含笑道:“薛姑娘做的茶,自然都是极好的。”
然下一刻,他就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