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”
薛太后尖叫一声,脸色更加苍白如纸,也顾不上什么尊贵不尊贵,四脚趴地,就开始拼命往远处爬。
没走两步,她头顶便罩落一片黑影。
卫长庚居高临下地睥睨她,像在看一只蝼蚁。
声线仿佛拭过雪的刀锋,刮过耳畔,六月天里依旧砭人肌骨:“太后可千万要好自为之,这次送您的,只是一个宫人的手指,下次……可就不知道是薛家哪个人的项上首级了。”
咯吱——
那截断指在他脚下再次碎成两截。
薛太后也如断了弦的木偶一般,轰然瘫坐在地。因惊吓过度,她整个人都抖成了风中枯叶,鲜血染红了她大片裙摆,她都无知无觉。
等卫长庚离开,付嬷嬷亲自过来搀扶她,她还尖叫着不肯让人触碰。
付嬷嬷哄了好久,薛太后那颗惊慌的心才逐渐平复下来,人却更加气急败坏。
“呵,白眼狼就是白眼狼!他以为他这皇位是怎么来的?当时哀家就该听兄长的话,把他弄死,再从宗室里头随便挑个年纪更小的来继承这位子。现在可好,养鹰的叫鹰啄了眼,哀家堂堂一个太后,还得仰他鼻息了,笑话!”
付嬷嬷帮她拍背顺气,问道:“那这选秀咱们还往下办吗?陛下虽然不同意,但太后娘娘您毕竟站着理,母亲给儿子挑皇后,天经地义,朝臣也都是支持的。”
“他们支持顶什么用!”
薛太后呵斥道:“你没看他前两天干了什么好事?!”
说起这个,薛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选秀这事是她占着嫡母的名头,一意孤行促成的。
为了打卫长庚一个措手不及,她故意趁卫长庚还在归云山上,瞒着他,想先把秀女的前几轮甄选都给过了。其余人都筛走,只剩下跟她薛家沾亲带故的。
如此,卫长庚回来之后无论怎么撂牌子赐花,于他们薛家都是有益的。
就算他要反对,一个也不想选,可薛太后毕竟占着理,朝臣们也会帮她说话。
卫长庚眼下最丢不得的就是人心,所以最后,他就算捏着鼻子,也得从里头挑一个皇后。
一切都进行得很隐蔽,也顺顺当当,可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岔子,竟走漏了风声,提前把这祖宗给招了回来。
秀女们还以为他是赶回来相看的,一个两个都兴奋不已。
谁知那祖宗连面都不露,直接让刘善带去一幅画,放言说,哪个比画上的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