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更加大声地吵嚷起来。
“慕云月!我便知道是你!怎的?离了侯府,后悔了?想让阿许接你回去?做梦!你便是杀了我,我也是现如今开国侯府正儿八经的侯夫人。识相点就赶紧把我放了,否则阿许必让你血债血还!”
木架底下,南锦屏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,朝她龇牙咧嘴。
平日最爱干净的人,眼下却蓬头垢面,衣衫脏乱,倒跟这“鬼屋”十分呼应。
慕云月不合时宜地在心里感叹,忖着那句“正儿八经”,又忍不住讥笑出声:“婚内通奸,无媒苟合,这也能叫‘正儿八经’?”
南锦屏顿时哑了声,却还不肯认输,一双眼死死瞪住她。
苍葭不悦地皱起眉。
慕云月却跟没看见似的,犹自踱步进屋,拣了张已经被明宇擦干净的帽椅,施施然坐下。
这些年她追随娄知许,经历了许多,也改变了许多。
从前最是心直口快的一个人,路见不平,定要上去插一脚。看谁不爽,也是张口就怼,从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。如今却也在时光里磨平了棱角,学会了低眉浅笑,学会了算计人心,像一个标准的深宅妇人那样,和别人虚与委蛇。
身上绯红的绫罗绸缎,不知何时褪了鲜艳颜色。头上的金银饰物,也简化到只剩一支固定发髻的玉簪。慕家出事后,她更是连玉簪也收了起来。一支草标,一袭纱质长裙,便是全部。
可美人就是美人,纵使岁月蹉跎,剧毒缠身,那通身的风华气度依旧不减。坐在一片废墟之中,也似高居名门深宫内,悠然地品茗赏花。
“你是聪明人,我为何抓你,你心里应当清楚。”
慕云月抚着裙上褶皱,声音温淡:“娄知许勾结大渝,谋害汝阳侯一事,你知道多少?”
南锦屏笑起来,扬起下颌不屑道:“慕大小姐不是聪慧过人吗?怎么这点小事还要来问我?”
说完,她又夸张地“啊”了声,眼角眉梢堆满讥诮,“我差点忘了,慕家就是叫你的‘聪慧过人’所害,才会一步步走向今日的沦亡,哈哈哈——”
她放声大笑,颧骨染上癫狂的红。
苍葭气得浑身发抖,明宇也皱紧了眉。
慕云月却波澜不惊,犹自平静看着她,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落水狗。任凭南锦屏如何挑衅,她都不为所动。
南锦屏是她父亲昔日部下的女儿,举家皆死于战火。父亲可怜她孤弱,收她为养女,同她一块吃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