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,怎会再想旁人……”
“谁是你夫君?”
“是您,太子殿下。”
她以眼角余光分辨他面上神色,感受着他手中扯发的力道,慢慢转过了身子,同他对面而视。片刻,他的手松开,她便捧上他面庞,将他再次埋入自己袒露胸脯上。
“殿下,妾身一直伴着您的,永远、不会离开您。”她拍着他背脊,嘴角含笑,眼中盈泪。
真好,昨夜刚刚才涂抹的膏药,没有一点点浪费。
这一日,没有朝会。
但李禹还是早早出了承恩殿,去了府衙议事。当是潼关军务,刻不容缓。
裴朝露自然得不到更具体的信息,李禹走后,云秀本给她备了水擦洗。她仰躺在榻上,没有起身。
早些年,她还会觉得脏,觉得受了侮辱,泡在浴桶中一遍遍搓揉梳洗。如今,她已经无所谓。
“下去吧,我静一静。”
裴朝露撑起身子倚在床榻上,心跳的厉害。
她双眼模糊,脑袋浑噩,周身皆是绵绵不断的疼痛。只拼命迫使自己静下心来,回忆片刻前的景象,理清头绪。
太子李禹,并没有多少治国之才。
这是当年苏贵妃带着李禹入镇国公主府探望母亲离去后,母亲私下同她说的话。
故而,李禹能被立为太子,完全是子凭母贵。
他的生母苏贵妃,陪着陛下御极,于后宫宠冠至今,君恩长盛。
李禹无才便罢了,还是这般心胸狭窄之人。
若说昨日白日里的两次云雨,还不曾越过这些年里他对她的磋磨,那么今早这一场发泄,已经超出了他的掩饰。
他从未这般直白又暴怒地问过她,是否还在想着李慕?
甚至,在方才离去前,他还斩钉截铁道,“休想让他回来!”
孤决不允许任何人将他弄回来!
谁敢让他回来,孤——
后头的话他没说出来,但裴朝露看见他将案上一枚簪子折成两段。
谁敢让他回来……
这话在耳畔吟荡开来,裴朝露不由眉心陡跳。
她游离的目光一下聚拢在地上那枚碎裂的玉簪上,整个人抖如糠筛。
是阿爹。
阿爹,提出要让李慕回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