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,且认一次输吧。两位将军已经传来数道消息,齐王殿下的人战力太强了。他们已经陷入苦战,伤亡过半。”
国贼尤在,却先要手足相残,本就不赞同此举的郑太傅领头道,“齐王殿下的确心重手不狠,但不代表他不会反击。他十六岁便上战场杀了龟兹统帅,十八岁掌了大郢的半数军队。用兵之道,我们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“当年,我们用计让他自己放权让位,却不想他还有这般精锐的军队,实乃天意。”
“孤从不信天命,萤烛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!”李禹双目赤红,脑海中蓦然想起裴朝露。
年少,他也当真喜欢那朵明艳的娇花,偏她择了那事事不如自己的弟弟!
还生生将他扶地高过自己。
明明自己才是帝国的骄阳,却多年活在他光芒投射的阴影之下。
“殿下,您三思啊!还有汤思瀚黄雀在后。”郑太傅躬身跪首,“殿下,如今局势,大丈夫能屈能伸……若当真耗尽兵甲,便更无来日可言!”
已是山光西下,残阳似血。
郡守府死伤惨重,又一支冷箭袭来,李禹竟抱起涵儿挡过。
箭头削皮带肉,钉在屋墙之上。失语的孩子,痛也喊不出声来,只死死咬着唇口,不让眼泪落下来。
消息传到大悲寺督战的人耳中,却也未见他有何神色异变。
如今看来,他并不算了解李禹,然而其自私惜命总是无错的。且这般大费周章把孩子抢回去,总不至于转眼便会舍弃。
如次,相比山脚下的万人兵战,此举心战罢了。
“太子和皇长孙留一口气便可,伤到无碍,让他们继续围攻。”
话语落下,一侧的裴朝露抬眼看他,“封珩,告诉你们的人,无需掣肘,太子舍不得让皇长孙受重伤。”
封珩虽疑惑却没有多问,转身发令。
李慕只眺望前方,始终也不曾看她一眼。
“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了。在东宫时,我用了药,每一次同榻,他的毒就深一分,天长日久,他积毒甚深,便再也生不了孩子。”裴朝露亦望着不曾停止的杀伐,“这就是他三番两次要除掉我的缘故。”
李慕一言未发,眸光晦暗不明,负在背后的手指节咯吱作响。
兵降和交出孩子,今朝李禹必须让出一步。
小半时候后,敌军得了李禹让他们举旗认输的指令。
李慕亦传下令来,容他们带兵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