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六歌中“我”同两位高贵的诗人相遇了。此处的境界是真正的诗的境界,一切都是那样的“纯”。所以当幽灵们看见“我”时,他们立刻就觉察到了“我”身上的世俗杂质。但是“我”是获得上天恩准的世俗中的诗人,炼狱中因为“我”的存在,连火焰都显得更加赤红,“我”是沟通两界的使者,幽灵们为此对“我”倍加尊敬。这时一位幽灵诗人走过来同我讨论灵肉如何统一的问题。
在地狱中,人还可以意念犯罪(相互间的厮打、残害),到了如此重封密锁的炼狱深处,人的意念也受到了强力制约。所以人在行程中只能一边责骂自己(也不排除责骂世俗中的仇人,因为那仇人也成了自己的一部分),一边歌颂最高意志。世俗的冤仇已被排除,在申诉与痛悔之中,幽灵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友好了,每个人都似乎比从前要平心静气,每个人都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重现过去生活的表演上头,信念的力量在此操纵了一切。此地所有的欲望都只有一个出口,人要活,就只好不停地申诉痛悔。即使这样做了,人也抓不到任何实在的东西,从而获得片刻的懈怠。那火焰反而烧得更猛,失去了实体的人,其生命化为一缕痕,一股纯粹的渴望,只能通过祈祷来获取存在感。
“我就是一边悲叹一边行吟的阿诺;
我怀着悔恨回顾我生前的痴愚,
我怀着喜悦瞻望我面前的黎明。
……”
于是他隐入把他精炼的烈火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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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伟大的诗人以自己的形象深深地打动了“我”。“我”身上的世俗之气虽使得“我”不能如他那般纯粹,但“我”可以努力向那种纯粹意境接近。反复的、丝毫也不松懈的祈祷开辟通往天堂的路径。能够随时让自己的身体消失的这些伟大的幽灵,他们的叹息声是多么有力啊!每一个幽灵都时时刻刻唯恐自己脱离了那熊熊火焰,唯恐自己不能在“精炼”中变得更纯,这又是什么样的惊人的自觉性啊!
“我就是利亚,我总是到处行走,
用我纤纤双手,为自己编织花环。
我对着这里的镜子,打扮自己;
但我的妹妹拉结,整天价坐着,
对着她的镜子,从不离开一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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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歌中这两位神秘仙女(一位没出场)就是“我”的灵魂图像。这是在自由意志支配下所做的梦。“我”在浮吉尔的引导下,一步步清除灵魂中的世俗杂质,(“变得好像一个葬在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