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晗辛心头猛地一跳,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问道:“真的?”
蔡太医点了点头,笑道:“娘子一定还记得当初老朽就跟你说过,殿下这毒是寒毒。他往日畏寒,三伏天里都要穿夹袄,冬天更是各处不得有一点儿吹着冻着的。当日却被人扔进地牢里。那地牢虽然还算暖和,奈何地底阴寒之气太重,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压下去的毒便都发了出来。也幸亏当日发现及时,不然就难说得很了。”
这些话之前都说过,晗辛早在心中千回百转地掂量揣摩过了无数次,总觉得平衍毒发得虽然猛烈,蔡太医施救后却在渐渐好转,心底存着一线希望不肯放弃,因此这三个月来衣不解带地在平衍身边照顾,不肯半分假手于人。
此时乍然听到了喜讯,反倒觉得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被晃晃悠悠地提了起来,悬在头顶,既不掉下来,也不挪开,反倒更是牵肠挂肚了起来。
送走了蔡太医,晗辛这才回到平衍的睡榻旁,在他身边坐下。
平衍消瘦得令人不忍细看。他昏迷之中不能吞咽,晗辛只得命人将肉羹熬得稀烂,一点一点用筷子沾着送进喉咙去。一顿饭吃下来,大半天都过去了。好在她也死心咬牙,其他所有事情一概不理,只是专心照料平衍,并不在乎在这样的事情上做水磨工夫。
但平衍到底还是活了下来。
晗辛闭上眼,几乎不敢想象万一那天她去得稍微晚了一两个时辰,抑或是当时平若不肯出手相助,会是什么样的结果。
这些天她没有一天能够睡得踏实,就是因为每每入梦,总是看见乌黑的毒血从他的耳朵、眼睛、鼻子、嘴角流出来,流得到处都是,所过之处,一片焦黑如碳。
晗辛总是从噩梦中惊醒。醒来后见他仍然安静地躺在那里,心安之余,反倒有些庆幸。如果不能醒转,那就还是这样睡着吧。再累,再忧心,也比梦中的情形好。当日在地牢中看见他七窍流血的模样心神欲裂的经历,她不想再来一次了。
晗辛的手抚上他的面颊。薄薄的皮肤下是嶙峋的骨头,皮肤带着温热,令人安心的温度。
她的手向下来到他的胸口,感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掌心。这几乎成了她每天都要虔诚进行的仪式。每当她觉得疲惫绝望的时候,这样的心跳总会给她带来无限的希望。那样瘦成了一把骨头的人,还有这么强的心跳,只要这样想,她就不相信他会死。
蔡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