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在一周内摧毁一个人,但绝无可能在一周内治愈他,你要一层层地毁掉他的自我防卫机制,目的明确地一点点消磨掉他的求生欲——据说关塔那摩监狱曾做过类似试验,大部分受试者在审讯后的几年内都死了,或者疯了,幸存的那些也留下了长期的ptsd症状——”
连景云忽然打断她,“别再说了,我已经明白了!”
他的语气有些粗暴,刘瑕停了下来,过了一会,连景云才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。
“不好意思啊虾米,有些时候吧……怎么说呢,估计是我书读得不多吧——我不喜欢你刚才那种语气。”
他的评论,就像是海面上的冰山,有巨大的情绪隐藏在下,未出口的话语、疑问、探询,被连景云的表情和语调传神地表达出来:他总感觉到她有一面是他未能了解的,也许这一面是他所不喜欢的,用淡漠的语气谈论着毁掉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的这一面让他有些焦灼,他想要谈论,但又不知从何开始——
“我只是从学术上给你指出这么一种可能。”刘瑕说。“毕竟,这是你的案子,做选择的人是你。”
连景云没有马上回答,他又开始玩打火机,火光一闪一灭,把周围的空气烤得扭曲。
“那,如果我说可以的话,”他慢慢地问,“你会执行吗?”
也许是沈钦的出现,刺激到了他,今夜的连景云要比以往更为大胆,刘瑕听得出问题中预设的立场——如果连景云真的相信她不忍的话,他就不会这么问了。
一直以来,她都很清楚自己在人们心里的印象:如沐春风、专业优秀……噢,还有某个人的‘真的很温柔’,连景云是唯一一个对她发出疑问的人,但刘瑕并没有生气,她低下头微微一笑:也许,这是因为在所有人里,连景云确实是最靠近她的那个。
“那你恐怕付不起我的钟点费。”她说,没有正面回答连景云的问题,“这种档次的专业服务,和一般咨询不同,钟点费是要加倍的。还有排开其余日程的加班费,误工费……这个案子,你就真的是白忙活了,也许还要倒贴,也说不定。”
连景云直直地盯着她看,刘瑕微笑以对。
过了一会,他也应和地笑起来。
“你这仗着是独门生意,就给我乱喊价啊?”他敲了刘瑕一下,“别说,我还真雇不起你——讨厌,看来,这个案子是开不了金手指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刘瑕问,和连景云一起往回走。
“没有金手指,也不能就这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