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复, 不,应该说周卿。
周卿知道,雪郁已经看出是他了。
对方很害怕,抱犯错一样看他, 指尖是无可抑制的微抖, 雪白脸上迅速涔的汗, 像是青叶尖尖上的,丝点凝露。世上还会有人如此, 装起可怜来得心应手。
怎看出来的呢?一起出门、一起进教务处找那会还是正常的。
在雪郁知情或者不知情的情况下, 周卿一直都有目光给他,所以周卿很快想到,雪郁摆出一副招疼样,是从看见手机屏幕那刻开始。
他当然不会头脑简单到相信雪郁口中所说的,什校外朋友。
一个打小在山坳里长的人, 有手段和人脉在温市交上朋友?没可。
所以和雪郁聊天的, 一定是校内的人。
而和雪郁每天打交道还不在上课的人,有这个点还躺在宿舍楼里的路窦。
那变态是发现什了?
周卿想不出哪里露了马脚,不过那不要了。
他在想开场白, 在想意外暴露身份后该如打招呼,和他面对面的人, 忽然抿开嘴巴,什事都没发过般, 小声开口:“没怎,都拿齐了, 我们赶快回教室吧。”
雪郁低一段颈,勉强看到鲜红欲滴的嘴唇,和白瓷似的脸, 看不出是不是在装傻。
周卿一怔,眼睛里浮出一抹怀疑,所幸被镜片模糊。
他默默低下头,还是那副文弱的神态,右手却轻轻松松单拎起达几斤的,他跟在雪郁后面走了一步,忽地垂眼看自己手指:“……流血了。”
男覆皮的指尖上,有被薄厉页刮出来的血滴,还在逐渐聚大,后顺指缝往下滑。
雪郁在原地顿了顿,轻抬白的下巴,把那包随身携带的纸递给他,极低声说:“小心点,这些回来的都很锋利的。”
像一个正常的、关心同学的举动。
“谢谢,是我不小心。”周卿指腹在包装纸上摁出一个陷,他倒没多拿,抽出一张擦了下血迹。
雪郁见他擦完,又抱起放在桌上的,急回教室学习的样子,在他要踏出教务处的一刻,后面的男没提稳一般,那摞唰地落了地。
捆的绳没怎捆扎实,遭受这一力,不堪负地松散开来,包在牛皮纸里的像冲破水缸的洪流,布了满地。
雪郁:“……”
男立即蹲下:“抱歉。”
雪郁不好说什,不放他一个人捡,毕竟他让自己抱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