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定是个不眠之夜,云康走后,雪郁没睡多久,尾巴又泛起不适来。
他悠长地叹了口气,从池里起来,披上那从寝殿里捎来的外袍,边拿起池边堆着的手巾,边恼怒想,这样换来换去的,是不是要在池子旁边安个床才行?
……
一更天,到了宵禁的时间。
红墙黄瓦的皇宫里没有半丝烛火,幽静无人的小径上,有个步履轻捷的男人在走,是刚从巡州回来的岑归暄,他在往去侧房的路上走,须臾后忽然停了下来。
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,一旦有承诺,心里便压着事,他还记得白天答应雪郁要去找他的事。
雪郁现在睡了吗?
岑归暄轻敛眉目,半晌,那抹状似仙姿的身影调转方向,朝池子那边移动。
遥遥的,岑归暄听见有水珠在滴答,他怔了两三秒,屏气看向声源处,只见池边立着个人,那人裸足披袍,背对他,下面朦胧地露出两条细腿,纤白带媚,足以勾得人半死了。
“岑归暄?不是说今天要办事不来吗?”
捏着手巾的小鲛人很快发现了他,脸上难掩惊诧之色。
岑归暄比他还要发震,来不及想雪郁为何多出了双腿,也来不及想他为何这么晚未睡,更想不到现在该说什么,男人如被放进开水里煮沸了似的,全身上下红透,颤着五根修劲手指,挡住了脸。
雪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捂住自己的半张脸,问:“怎么了?捂脸做什么?”
岑归暄手指抖得稳不住,闻言抿唇不说话。
雪郁倍感奇怪:“是我见不得人还是怎么,让你跟见了鬼似的。”
岑归暄这回说话了:“……不是。”
搞什么啊,不是的话遮什么,雪郁仰头凝视比他高大许多的男人,轻蹙眉:“别挡着。”
“放下。”
岑归暄乖乖放下了手,只不过依旧红得像别人怎么他了似的,甚至不敢去看雪郁,他眉眼清冷地垂着眸子,翁声道:“今夜太晚了,我明日再来寻你。”
雪郁叫住岑归暄:“等等。”
男人停住,跋涉一整天,不见风尘仆仆,反而更身姿卓越,他看天看地就是不往前看,薄唇轻启,尚未问雪郁叫住他有什么事,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块帕巾。
岑归暄身上敏感地发热,干涩道:“……这是?”
雪郁仰起下巴,那两瓣唇肉很红,仿佛还泛着沉香,他抖了抖肩膀上的袍子,寻求帮助似的轻声说:“我身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