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扶手,声音像是雨点落清池,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。
而他的嘴角,也在那悠悠的动静中,几不可查地勾起仰月笑纹。
没有惊动任何人,只惊了他自己的心。
*
连哄带骗地折腾大半天,林嫣然总算可以安分地坐在玫瑰文椅上,晃着两只小短萝卜腿,乖乖听慕云月讲课。
教琴之事虽是临时应下,慕云月却从没想过敷衍了事。
琴道入门有多重要,没人比她更清楚。万一要是领错了路,真让一个仲永之才泯然众人,这责任她可担待不起。
是以这五日,慕云月在家也没闲着。
忙活完府内中馈,她就去书房翻琴谱,一面回忆过往师父是如何教导她的,一面制定自个儿的教琴计划。
为了让林嫣然能更好地接受她讲的东西,慕云月还特特去请教过林家之前的琴师,大致了解林嫣然现在的水平。
诚如这位世子爷所言,林嫣然学琴已有数月,虽毫无长进,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天赋,只是心太散,需要人在边上看着。
慕云月今日过来,也是做好了时刻盯着她练习的准备。
却不想,小妮子根本不需要她监督,自个儿就练得津津有味。虽说指法还有些不规范,但也的确看得出,她是尽了心的。
有这心就很是足够了。
“嫣儿明明很聪明,照这劲头练习下去,假以时日,都能弹得比我好了。”
慕云月抚着林嫣然的小脑袋,由衷夸赞,边说边朝采葭抬抬下巴。
采葭领命出门,片刻之后再回来,她手里就多了一个剔红雕漆的四层食盒。
林嫣然两眼登时亮起,一瞬不瞬地盯着食盒,“嫂嫂,这是什么?”
那厢一直垂首“刻苦攻读”的某人,也动了动眉梢,斜来眼尾一缕余光。
“是鹅黄酥。”
慕云月接过盒子,解释道:“我自个儿做的,你尝尝。练了这么久的琴,也该休息一下。”
她边说,边抽开顶层的小屉子。
二三十个鹅黄酥,每个都约指腹大小,雕成精巧的花。整整齐齐码放在屉子里,也摆成花朵的形状,精美得都不像吃食。
孩子大多贪吃,品相精致的就更是吸引他们眼球,林嫣然也不例外。
自打目光沾上鹅黄酥,她就再没挪开过,甜甜地道了声:“谢谢嫂嫂!”
她便迫不及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