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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睿进来时,他会吹熄那盏灯。
灯灭时,这里就是黑暗的梦境。
无双的白昼和黑夜在灯亮与灯灭中交替。
他在黑暗中拥着她,一遍遍的勾起她的情欲,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声说:“没有仇恨,我不是高睿,你也不是卫无双。”
渐渐的,无双从仇恨到绝望再变得麻木。她就像做了个很长的梦,在黑暗中期待着让情欲烧熔自己。每到这时,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活着的人。
他在黑暗中现身,悠悠然对她说尽心事。像儿时的淘气,与高熙争宠,和杜昕言较力。
她只是默默的听着。
他还会对她唱歌,在黑暗中为她抚琴。
“无双,现在只是一个梦罢了。你别唤醒了它。”
“无双,我知道你恨我。我迟早会死,死之前却绝不会对你放手!”
“无双,你想死吗?你试试你能死吗?”
温柔与残酷同时展现,无双麻木的承受。
她不理睬他,他不在乎。
她不说话,他也只是拥着她,像拥着一个婴儿。
今天是什么时候了?无双平静躺在床上想不起来。如豆的灯光一跳一跳,无双闭上双眼,已没有了眼泪。
地牢的门开了,无双下意识的看向那盏灯,灯光未熄,被风吹散了光影。
“谁?”
没有人回答她。
王一鹤走到床前,从她身上缓缓起出银针。血脉瞬间突破禁制,奔流到四肢。她能感觉到身体各处的酥麻。
功力在恢复了吗?他为什么要放她?
“无双姑娘,王爷兵败,朝廷大军已攻陷了东平府。王爷已离城退往登州益州一带。临行前嘱老奴放了无双姑娘。”王一鹤说完这句话折身出了地牢。
无双眨了眨眼,一滴泪涌出眼眶,心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诧。等了一会儿,她轻轻动了动手指,长吐一口气坐起了身。长时间的被制让她行动缓慢,无双忍受着手脚的僵硬,慢慢地身地牢门口走去。
轻轻一拉,门就开了,石阶上方刺目的光线让她眩晕。无双闭了闭眼,缓缓的睁开,没有任何动静。她望着上方的光,手用力扶着墙,不敢相信,她真的自由了。
三四个月的时间,恍若隔世。
太久没有见光,无双闭着眼也觉得双目微痛,她撕下一幅内裙蒙住了双眼,颤抖着腿,扶着墙一步步慢慢走上去。
又一个梦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