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水汽还没完全褪去,在茂密树林间凝聚成了一层薄雾。因为昨夜下过雨,小路都变得泥泞不堪。每隔半米就有一个水洼,每隔十米又有一道泥坎。偏偏这个时候是农户们下地干活的时间,本就坑坑洼洼的路上又添了许多足印,连路旁边的野草上也全是干涸的泥点子。
林中响起节奏规律的马蹄声,一匹黑骏马在逐渐行离雪华宫。
后座上的女人将裂了一道口子的黑色斗笠重新戴在头上,延伸出去的帽檐为怀里女子阻挡了清晨的阳光。
面容恬静的女子安静地睡着,洁白无暇的衣衫随着黑马的上下起伏来回摇曳。纤细的睫羽无意识扫过她身后黑衣女人的脖颈,女人又贴近了她一分,粗硬的皮甲都阻隔不了怀中人身上的温热。
墨儿眼泛柔光,轻轻将唇瓣抵在单小雨的发顶处,暧昧地亲了亲。
两人共乘一马穿梭于林间小道,如果不是挂在马背上的黑刀和罗刹面具太过吓人,看见之人还真以为她们是一对鸳鸯眷侣。
黑马慢悠悠走了一阵,后面就传来新的马蹄声。
来人明显着急些,飞溅起的泥点子洒得裤腿上全是斑驳。
眼看着临近黑衣女人身旁,她拉起缰绳减慢速度,随着女人的背影作揖,唯唯诺诺道:“大人,我们就这么放过雪华宫,要是陛下问起来,该怎么办?”
墨儿收回眼中的温柔,冷道:“不是让你们先回去吗?”
副官表情尴尬,解释说:“大人,大部队是已经在回京都的路上了。如今就剩下我与大人一起,要是我跟着走,那大人路上连个照应都没有…”
“况且…”副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怀中的女人:“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要带回去的人,若是半路有人劫击,大人势单力薄,我怕有危险。”
墨儿眉头一皱,不悦道:“劫击?哼,是雪华宫的残余,还是来路不明的乡野女人?我堂堂禁卫军抚司,还怕这些臭鱼烂虾?!”
“大人说的是。”副官赶紧接嘴,她笑着驱马上前,几近平行于黑马,又不超过黑马。
副官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到单小雨身上,墨儿拢了拢臂膀,警告似的将她的探究顶了回去。
“管好你的眼睛。”
“啊,对不起大人…”副官正脸看向前方,开口道:“大人亲自为她治疗内伤,替换衣物,连血迹都擦得一干二净,能被重视至此,真是令下属羡煞。”
“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,为什么连陛下都为其着迷至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