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稚发现萧猊的掌心干燥且热, 明明一起从雪地里走过来的,这人的手怎么还能如此热的?
他不着边际地想这件事,捂在脚边的热一阵一阵地揉着他, 从脚心脚背到脚踝,萧猊眉眼专注平和,没别的情绪,似乎只是十分认真地给灵稚捂脚。
灵稚滋生几分苦恼的情绪, 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娇气了, 曾经明明的他并非如此。
独自住在山上的时候, 哪有那么多的衣裳,冬日冷了就裹着晒干的草在洞里睡觉,旁边烧一堆柴火。
冷是冷的, 可他能咬牙挺一挺, 加上分辨不清世人所说的苦和难,他自己再冷,腹中饥饿,都没觉得苦过难过。
未尝甜就不知苦,一切皆因经历才有了参照和对比。
等下山回来一趟,好多都变得不一样了。0在山下过惯舒服日子, 有些好和不好渐渐刻在骨子里。
比如他开始找农妇填的冬衣,没觉得哪里不好,可一旦穿在身上,他的身体就会替他辨别布料的质量, 忍着不适穿了两天, 因为布料粗糙生出一身疹子。
他独居山洞时, 常年穿的一身袍子比冬衣不知要粗旧多少倍, 曾经穿着也没什么事, 回来以后,只要贴身的东西质量不精细些,灵稚自己不讲究,他的身体为他计较起来。
寻常百姓吃的饭菜添加粗盐所制,微淡的苦味几乎辨别不出,可灵稚在那什么的府上吃惯了细盐所制的精细食物,尝一口就能尝出用了粗盐烹饪食物的苦味。
灵稚闷烦,他发现包裹着脚心的手掌停了下来,萧猊似乎捂着捂着开始走神了。
于是趁萧猊走神之际,成功地将脚丫子从对方掌心抽走。
他轻声道:“已经够了。”
又别扭地补充:“你又不是我的谁,干嘛给我捂脚啊。”
他们既非朋友也没有比较亲密的关系,萧猊这么做,显得他们好像非常熟稔并且关系不错似的。
萧猊沉默,思绪还停留在掌心裹覆的触感上。
他定定注视灵稚,方才有些酒后微醺,心里藏着与雪天相似的空白茫然,凭着直觉从府上离开,没想到真的能在燕都城找到眼前的这个人。
萧猊似恍惚间丧失了言语的本能,灵稚盯着他看了半晌,还把狐氅从身上扯开。
萧猊目光放在灵稚一身灰扑扑的冬衣上,勉强找回开口说话的力气。
“你的脚很凉,”话一顿,萧猊眉宇间有些忧心,“我……我让人在洞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