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子乔走过去,笑着将她手中的册子拿过来,一看,上面的笔迹是他最熟悉不过的。
那是先帝的笔迹。
苏子乔看向李沄。
李沄靠着身后的大迎枕,清艳的脸上带笑,跟苏子乔说道“这是从前阿耶闲来无事,教我的策论。”
先帝风流多情,文采风流,不管什么事情,似乎都能信手拈来。
他教女儿弹琴跳舞练字,心血来潮了,也跟女儿谈论天下大事,甚至还教她策论。李沄的策论或许不能与新帝和雍王的相比,但与她年龄相仿的几位兄长相比,却有独到之处的。
苏子乔将手中的册子放在旁边的案桌上,将李沄抱进了怀里,“这么晚不睡,是在等我?”
李沄点头,声音爱娇,“嗯,子乔总不回来,我睡不好呢。”
苏子乔默了默,将她抱得更紧一些。
自从先帝驾崩后,李沄清减了许多,笑起来跟从前一样好看,眼底却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温暖。
原本就是浅眠的,如今变本加厉,有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。
李沄在苏子乔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,问他“前两天库狄入宫,跟母亲说裴相公受了风寒,子乔可去看过他了?”
新帝即位,将裴行俭提拔为中书令,是首席宰相。
这么多年,裴行俭也算是为大唐操碎了心,如今母亲成为太后,李弘便将裴行俭从吏部提拔了。
一代儒将,文韬武略。
在边关时威名赫赫,在朝堂之上享有盛名。
裴行俭担任中书令,是众望所归。
苏子乔握住李沄的指尖,她的指尖微冷,他便将她的手拢在了手心之中,手心的温暖透过皮肤,源源不绝地传给李沄。
“师兄是个劳碌命,如今又是中书令,受了风寒也没法静养。不过他身体还是挺硬朗的,过几日大概便好了。”苏子乔摩挲着李沄的指尖,低笑着问道“公主这么晚还在等我,就是为了问我此事吗?”
李沄也笑,“自然不是。子乔,阿耶驾崩,如今安葬在乾陵。新帝即位,朝堂新旧更迭,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,可我心中总是不安。”